等秋兒離開之後,顧大嫂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妹妹,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很急,你瞅個合適的時候,在武莊主面前提上一提也就是了,何必專門……”
“姐姐說哪裡話。”
不等她說完,龐春梅便笑吟吟的道:“姐姐難得託我辦事,我若還推三阻四拖拖拉拉的,卻算什麼好姐妹?況且……”
說道這裡,她臉上微微顯出些落寞,抿著薄厚適中的紅唇道:“況且老爺也有些時日,沒在我這裡過夜了。”
這話自然是在胡扯,自從吳月娘懷有身孕之後,武凱倒有大半時間是在龐春梅這裡安歇。
可顧大嫂卻哪裡知道這些?
只以為龐春梅真的受了冷落,忙道:“怎會這樣?我常聽人說妹妹你是這府裡最得寵的,便連吳夫人都要遜色三分,卻怎麼……”
龐春梅悽然一笑,搖頭道:“這府里門禁森嚴,旁人卻能知道些什麼?”
說著,她去又強顏歡笑道:“莫提這些煩心事,來來來,姐姐陪我飲上幾杯!”
這畢竟是武府後宅的私密事,見龐春梅不肯細說,顧大嫂也不好深究,只得端起酒盞,與龐春梅行起了酒令可這鬥心眼的事情,她又如何能贏得了龐春梅?
十次行酒令倒要輸上九次,好在她樂得多喝幾杯‘精釀佛跳牆’,並不將勝負看得很重。
卻說酒過三巡,那桌上的糕點也夾了幾筷,便見那名喚秋兒的丫鬟急匆匆趕了回來,到的近前,看看顧大嫂,卻有些欲言又止。
“做什麼怪?”
顧大嫂見狀,正準備尋個藉口暫時迴避一下,便見龐春梅瞪了秋兒一眼,不耐的呵斥道:“有什麼儘管說就是了,顧姐姐又不是外人。”
秋兒聞言不敢再猶豫,忙道:“老爺說……說晚上要去扈姨娘房中過夜,還說姨娘您有什麼事,便只管交代下面人去辦就是了,不必和他商量。”
話音未落,龐春梅臉上已經換了顏色,憤然在桌上一拂,將那汝窯出產的青瓷酒盞掃到了地上,嘴裡恨聲道:“又是這小賤人作祟!”
秋兒嚇得急忙跪在了地上,便是顧大嫂也是頭一次見她這般失態,忍不住脫口問道:“妹妹,那扈姨娘,可是當初同你一起見我的女子?”
龐春梅卻不急著回答,而是衝秋兒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退到門外,這才苦笑道:“原本不想讓姐姐聽了心煩,哪成想……哎~我也不瞞姐姐,那扈三娘仗著老爺寵愛,最近卻是屢屢針對於我,更在老爺面前編排了我許多不是,使得老爺對我日漸冷落。”
若是這番話被扈三娘聽到,不嚇個半死,也要大喊冤枉這武府後宅當中,哪個小妾、丫鬟不是看龐春梅眼色行事?
事實上,龐春梅現在這番說辭,以及方才秋兒的稟報,全都是早就排練好的臺詞。
目的就是為了讓顧大嫂以為她失了寵,難以在武凱面前替孫新分說,然後以孫新的前程性命為餌,再用扈三娘逐步刺激顧大嫂,最後迫使這人人畏懼的蛇蠍毒婦,乖乖落入自己設計之中。
顧大嫂卻哪知她真正的用心?
兀自在那裡打抱不平道:“那扈三娘雖然有幾分姿色,卻也不見得能蓋過妹妹你,更何況妹妹日夜操勞,替武莊主管理了許多雜務,姓扈的小賤人何德何能,憑什麼爬到妹妹頭上去?”
龐春梅苦笑一聲,搖頭道:“要論姿色,我自認不會輸她多少,可怎奈何人家還有一身武藝,平日裡充作護衛跟隨在老爺左右,天長日久,情分自然不同旁人,更何況……”
她盯著顧大嫂,滿面豔羨的道:“更何況老爺最喜歡的,就是扈三娘和姐姐這般巾幗女將聽說老爺經常讓那扈三娘舞刀助興,便是在床上,也要讓她扮成女將軍的模樣。”
這最後一句話卻是真的。
顧大嫂聞言卻是有些詫異,孫新以前經常嫌自己不夠溫柔可人,卻不曾想還有專門喜歡自己這一款的。
她正要寬慰龐春梅幾句,卻聽龐春梅笑道:“不過姐姐放心,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捏圓搓扁的!只是孫二爺的事情,今兒怕是不成了,等過兩日,我尋個合適的機會,再跟老爺提上一提吧。”
見龐春梅此時,依舊還記掛著自己的事兒,顧大嫂感激的一塌煳塗,想也不想,便拍著豐碩的胸脯道:“妹妹的情分俺記下了,若是那天妹妹用到俺,只管吩咐一聲,水裡火裡俺絕不皺一皺眉頭!”
她這一激動,卻又將‘俺’字掛在了嘴邊兒。
龐春梅也做出一副感動的模樣,伸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