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程坐在人群中間;一邊抿著碗裡的白酒;一邊聽著身邊吆喝交談。
“你家大當家的領人在十里外還是二十里外?”
“咱們也犯不著出死力拼命;既然他下了帖子;咱們就給個面子;萬事有那些餓鬼衝在前面”
劉程臉上帶著微笑;這些話他當然能聽懂;聞香教既然給四方下了帖子;請大夥共襄盛舉;那不來總是不好的;聞香教在山東和周圍幾省的勢力太大;而且更麻煩的是無孔不入;大家總要給個面子。
不過大夥都不是傻子;也知道想要開了徐州城近乎天方夜譚;讓他們幫忙可以;要是硬衝不可能;而且大夥都是為了求財逐利;過來打望也都是存這個賺便宜的心思。
有的杆子只派了十幾個人騎馬過來;大隊人馬卻不是不動;而是遠遠的等著;如果這邊城池真的開了;那肯定急忙趕過來。
“劉爺;今天徐州城外掃了十幾個村莊;可真有些水靈的貨色;劉爺要不要弄兩個過來伺候?”有人笑嘻嘻的說道。
“你自己先玩就自己去;別扯到我身上。”劉程笑著說道。
一被揭穿用意;說話這人嘿嘿直笑;那邊劉程臉色變得嚴肅;站起來說道:“各位兄弟老少;自從跟著這大隊行動;大夥一路上沒少快活;今天又抓了不少體面水靈的小娘;大夥又動了心思是不是?”
下面鬨笑一片;劉程抬高些聲音說道:“明天就要開打;各位難不成想騎馬的時候腿軟?直接被踩死;直接摔死;我已經定了規矩;我手底下的人如果今晚碰了女人;老劉我先剁了他小頭;然後再砍了他大頭。”
他說是隻管自家;可話說到這裡;其他人若是識趣當然知道怎麼做;大家臉色都是訕訕;不過沒人提女人的事情了;遠遠的卻有人吐唾沫低聲罵:“裝什麼裝;難不成還想著進城玩官家小姐;發瘋了”
即便聽不到劉程也能想到有人罵他;可他毫不在意;繼續坐下喝酒吃肉;有個四十多歲的人湊過來;笑嘻嘻的給劉程倒滿;然後開口問道:“劉爺;你覺得這夥人明天真能開了徐州城嗎?”
“不知道。”劉程簡單的說了句;隨即緩聲說道:“可誰又說得準;這幾萬人從山東這麼一路過來;一路上沒有內訌;沒有被打散;而且大體上能指揮的動;讓他們去於什麼就於什麼;這能簡單的了嗎?”
那倒酒的一愣;琢磨了琢磨;臉上露出驚愕;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劉爺;你是說這些從頭到尾都是背後有人忙活;不是跟著作亂?”
“原來這夥燒香的只有兩處信;一個城內富貴人家;一個是漕運上的漕丁運兵;可這些年處處都有燒香拜彌勒的;興旺發達成這個樣子;他們那個龍頭大哥不簡單啊”劉程感慨著說了句。
過來倒酒那位陷入沉思中;過了會才於笑一聲離開;顯然劉程這番話讓他想得很多;這人一走;一名和劉程打扮差不多的漢子湊過來說道:“鄆城的那什麼教主這麼厲害?”
“若是不厲害的話;咱們九爺為什麼放他們過境;還要安排咱們過來?”劉程反問了一句。
“不是要藉機拔了何家莊嗎?”
“就算有這個打算;以九爺的身份;他們的下個帖子就派咱們來”正說到這裡;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從流民大隊那邊爆發出來;所有人的談話都被壓過;連附近的馬匹都被驚的亂動嘶鳴。
“這鼓動人心的本事真了得啊”不止一個人這麼感慨。
如此巨大的聲浪;不僅城外四野被驚動;城頭守備的兵丁和民壯也被驚動了;在面對流民大隊的城頭垛口後面;正在出神的王兆靖身子顫了下;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劍柄。
他的反應還算鎮定;很多正在打盹的兵丁民壯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還有人嚇得大叫;整個城頭上混亂不堪;隨即軍官、差役和民壯的頭目都在大聲吆喝;維持秩序;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
“少爺;這時候也不早了;還是回去休息吧”穿著束身短袍的河叔在王兆靖身後說道。
看著王兆靖沒有動;河叔又是說道:“晚上這邊也有人盯著放哨;少爺你下午過來已經忙碌了好幾個時辰;也該回去歇歇了。”
“河叔;這不是太平世道嗎?”看著城外的王兆靖突然問道。
那河叔一愣;王兆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朗朗乾坤;徐州這樣的大城居然被這麼多流賊圍攻;這不就是造反嗎?”
河叔笑了笑;他隨即收了笑容;背對他的王兆靖自然看不到;河叔搖頭說道:“要依小的看;眼下這局面已經不錯了;得虧鳳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