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現在也沒有荒廢。”
屋子裡略一安靜;趙進猛地抬頭;王兆靖雙手重重一拍;其他人卻還有些懵懂。
在夥伴們中;經濟之道也就是趙進和王兆靖懂行;劉勇所做的都是些細節;所以最先想通的也是他們兩個。
看到趙進他們這樣的反應;孫甲又笑了;笑完之後開口說道:“清江浦這邊常年存糧百萬石;這是官庫的數目;私下裡的數目就更大了;大家都想著把這些糧食換成銀子呢”
南直隸分為江南、江北;江南是天下最為繁華富庶的所在;江北則相對貧苦;但也有幾處特例;揚州富甲天下自不必說;清江浦比起蘇州、松江這等一等一的繁華之處也絲毫不遜色;排在第三的就是隅頭鎮;不過這裡興起的晚;雖然富庶興旺;規模卻遠遠不如前面兩處。
黃河夾雜泥沙;下游淤塞;常年水患;南船北上過清江浦之後;運河和黃河重合一段;這段相對下游水淺難行;所以漕運上也有規矩;民船到清江浦之後不得北上;只有漕船、貢船和官船才能通行;大量的物資在清江浦這邊卸下;然後裝運車馬北上;清江浦這裡也就成了大運河最重要的中轉站和樞紐咽喉
湖廣、江西、浙江三省的漕米;也要先彙集到清江浦再進行漕運;這裡存糧的數量也是巨大。
孫甲所說的“私下裡的數目”和隅頭鎮那邊用來換酒的漕糧是一個路數;靠水吃水;漕運上相關的人自然要吃漕運。
清江浦有大倉常盈倉;設有戶部分司主事專管;倉庫也有管庫大使;從這戶部主事、管庫大使;一直到下面的庫丁和漕丁、運兵;人人都要在漕糧上吃上一口。
大量的糧食被貪墨剋扣下來;那清江浦又是商業繁華之地;講究的是錢貨交易;以物易物又行不通;這些糧食自然要變成銀子才算好處;自然價錢也就高不上去。
“原來根本不知道這麼多關節;可漕糧換酒的生意越做越大;開始有清江浦那邊的糧商找過來;他們能把糧食直接運到隅頭鎮;而且價錢比漕丁那邊還要便宜;開始做了幾次;後來熟了;也就知道了。”孫甲笑著說道。
說到這裡;除了趙進和王兆靖兩個想通的之外;其他人反倒是更加好奇;吉香就忍不住問道:“孫叔;咱們要供應幾千幾萬人;清江浦那邊有這麼多糧食嗎?”
“而且從清江浦到隅頭鎮還有過二百里的路;怎麼運過去?”劉勇也跟著問了一句。
“隅頭鎮那裡大車過千輛;你們知道清江浦那裡有多少大車嗎?”看得出孫甲心情很好;在那裡賣了個關子。隨即自問自答的說道:“清江浦那邊光是向官府交錢的就足有萬輛”
聽到萬輛這個數目字;大家都是震了下;王兆靖點頭說道:“南船北馬;從前光聽人這麼講;今日聽孫叔這麼一說;大概能想通了;官船漕糧之外;民間那麼多貨物都要北上;這麼多貨物大部分都要牛馬大車裝運;有萬輛並不稀奇。”
“冬天只能用車馬;等運河開化;不用花多少銀錢;漕船就會幫忙送到隅頭鎮那邊;那就更加省時省錢了。”孫甲說道。
“夾帶?”趙進疑問道。
“對;就是夾帶;小進你還真是懂得多”孫甲誇了一句;趙進看了看身邊的夥伴們;笑著說道:“孫叔;我們這邊將來要和漕運這塊打很多交道;這些關節就請孫叔仔細講解;免得以後糊塗。”
這正是孫甲的意思;雖說有些好為人師;可也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這些東西傳授給趙進和夥伴們;這個心趙進能明白;孫甲是商人;如果想要謀取更大的利益;對有些資訊應該避而不談;可孫甲卻毫不藏私;這就是真正把自己當成親人長輩;把大家當做自己人的態度。
當然;孫家死了個兒子;卻因為趙字營發了大財;而且活得風光平安;現在為了讓這份榮光保持下去;又送了個兒子過來;在資訊上又毫不藏私;這也是為了和趙字營結合的更緊密;這種誅心之論即便大家能想到;也不會談起。
聽了趙進的話;孫甲笑著連連點頭;又是說道:“我也是到了邳州以後才知道這麼多關節;自己聽來的;別人說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剛才說民船在清江浦就要從水路換成陸路;可一輛大車去北邊去京城要多少錢;比船運貴出幾十倍上百倍;而且這一艘船要比一輛大車多運不少”
“所以多花點錢;讓漕丁運兵幫你運貨;反正運送漕糧的船上地方大;少放幾包糧食;多放些貨;公私兩便;更有些官面上的大佬;直接用漕船運私貨;這就更了不得了;這就是夾帶”
“剛才吉香問的;說清江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