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誰沒忍住,也是笑出聲來,陳昇微笑著搖頭,王兆靖笑的有些慚愧,石滿強和董冰峰笑的很放鬆,吉香笑得很大聲,劉勇在那裡看著趙進,苦笑不停。
趙進開始時微笑,然後忍不住笑出聲,到最後是放聲大笑,笑聲迴盪,如惠看著大家都在笑,抬頭對邊上的周學智耳語幾句,一直繃著臉的周學智也搖頭笑起來。
各位首領在這裡笑,進爺又是笑的這般歡暢,反倒是讓下面的連正隊正們糊塗了,開始那麼慎重,現在怎麼又如此輕鬆,這到底出什麼事了。
錦衣衛兇名威震天下,而且這名聲傳了將近二百年,官員士子聞之色變,每年都有人抨擊廠衛,說是奸邪,說是禍亂。
可這些事和下面的老百姓有什麼關係,錦衣衛又不會去碰這些尋常百姓,城內城外的平民百姓每日辛苦操勞,所見到的大人物無非是里正保正,什麼捕快小吏之流都是高高在上了,他們能知道什麼。
城內衙門裡穿著長衫官靴的都叫老爺,有點見識的,知道衙門最大的是知州太爺,知道同知和判官的又有幾個?
能知道這些的,已經算活泛人了,要說知道錦衣衛兇名的百姓不是沒有,京師那種大明中樞,天子腳下,南京這等天下第一大城,繁華所在,蘇州這等最富之地,百姓們見多識廣,耳聞目睹,當然聽過錦衣衛的作為,很多時候還跟著義憤填膺,可其他地方的人知道什麼。
話說回來,錦衣衛的番子們對徐州如何都稀裡糊塗,百姓們又如何能知道錦衣衛,又有多少人聽過這個名字?
從一開始就跟著趙進的家丁們,都不是什麼好出身,雖說徐州武風昌盛,可只要家裡有些奔頭,有些辦法,又怎麼會讓自家子弟賣身為奴,和那牛馬一般的地位。
辛苦的訓練,和亡命徒的廝殺,和流民大隊的血戰,和江湖大豪的死鬥,一次次死傷慘重,一個個浴血奮戰,惜命的都走了,心疼自家子弟的也都撤了,留下來的固然因為這待遇和前途,但也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
這樣的窮苦出身,除了趙進教給他們,灌輸給他們的東西,別的他們實在是知道不多。
如果是內衛隊的那些江湖漢子,自然知道錦衣衛是什麼,可其他各處的趙字營本隊,每日訓練值守,就在營盤和駐地幾處輪轉,又不能接觸旁人,怎麼會知道錦衣衛是什麼,那幾個衛所出身的倒是知道,不過他們現在沉默不語,而且臉上頗有些不以為然,錦衣衛就沒怎麼來過徐州,他們也不覺得如何。
趙進自然能想通這個關節,所以笑完之後滿臉的尷尬,這種感覺可不太舒服,好像憋足了勁揮拳,然後一拳卻打在了空處。
看著依舊滿臉糊塗的手下骨幹們,趙進沒好氣的揮揮手說道:“先稍息。“
大家都是照做,可其他人依舊是忍俊不堪的這種狀態,王兆靖側身調侃說道:“有句俗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用在此時此刻倒是貼切。”
這話說出,連平靜下來的陳昇都忍不住笑了聲,趙進眼睛一瞪,隨即苦笑,到這個時候,尷尬歸尷尬,調侃歸調侃,先前的那份沉重都是煙消雲散,大家的心情都是好了不少。
一開始進屋的時候,邊上的如惠和周學智神色都頗為鄭重,可現在臉上也變成了輕鬆,兩個人低聲聊了幾句,如惠起身走過來,到了趙進身邊小聲耳語,趙進點點頭。
“前面說的話不要理會了,我問你們,現在家裡日子過得怎麼樣?”趙進擺擺手說道。
怎麼突然轉了話題,但相比於前面稀裡糊塗的狀態,問些大家能聽懂的更好,趙字營的風氣很純樸,命令下達,那就立刻去完成,不問為什麼,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這種直截了當的作風才是大家喜歡和習慣的。
“回老爺的話,俺家過得不錯,俺家裡人每日裡燒香拜佛,說能有今天是上輩子積德,俺託人說過幾次,拜佛幹什麼,不如拜老爺你,俺家能有今天,全靠老爺!”趙字營營尉一級的排序,目前張虎斌權力最大,可排在第一位的卻是魯大你,畢竟資歷最深,功勞也是排在前三。
“從前家裡只能佃別人的地種,今年有了自己的地,我爹還琢磨著讓我回去種地,這不是糊塗了嗎?不在趙字營裡,哪有這份產業”
“我家裡捎信過來,說是第一次全家吃肉的時候,全家都哭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都在說現在的日子不錯,趙字營的這些連正和隊正們,是最先在趙字營的功勞體系中拿到好處的一批人,他們拿到了功勞賞銀,分到了田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