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說了一遍。
闡述完之後,屋中安靜下來,幾個上陣帶兵的人琢磨了下趙進的說辭,能做到這一點的,沒有血氣剛勇還真是做不到。
“我說過幾次的,咱們這樣的方陣,真和對方真刀真槍的拼,咱們不怕,甚至對方放馬來衝,咱們也不怕的,可如果對方用弓箭火器打怎麼辦,咱們這方陣快慢大家心裡有數,對方打了就跑,你能追的上嗎?那大炮更是在幾百步甚至幾里外轟打過來,你怎麼辦?硬挺著向前衝?”
連續提出幾個問題,屋子裡鴉雀無聲,趙進能想到的這些,其他人未必想不到,可大家往往不願意去想。
“有火銃,我們才不怕對方的弓箭和火器,我還要鑄炮,但不能是那種安在城頭不能動的大炮,要那種能跟著我們走的!”趙進說得很明白。
說完這句,趙進轉向站在角落的洋人路易,開口說道:“你懂造炮嗎?就是你們國家戰場上可以隨著步兵行進,用馬匹拖拽的那種火炮,如果不懂的話,現在承認我會原諒你,如果還是堅持自己懂,造出來合用的火炮,你會得到更多的獎賞,如果造不出來,你會後悔活著。”
趙進的語氣很淡然,可通譯翻譯這幾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了,誰都能聽出這些話裡蘊含著的森森殺氣。
聽到這些,那個路易沉默了一會,他經歷過太多事情,已經足夠的涵養保持面不改色,權衡得失之後,路易開口說道:“我只是見過鑄炮,也見過火炮,也大概知道如何開炮,別的的確不懂,不過,我可以給大人找到懂這些會這些的人。”
通譯翻譯回來的時候,身子都有些抖了,心想這位說大話騙了進爺,而我一直沒有發現,到時候會不會被株連,而且這通譯已經看到趙進身邊那些年輕人臉上的怒色。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趙進只是搖頭笑了笑,開口說道:“把我交給你的事情好好做,再多走多看多想,看看自己和你那僕人能做什麼,你想得到重賞,並不在你說自己會什麼,而是你自己能做什麼。”
說完這些,不理會深深鞠躬的路易和僕人,趙進轉向自己的夥伴親信,自嘲說道:“老天沒那麼善心,不會安排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洋人過來。”
大家都以為趙進在說笑,都跟著笑了兩聲,趙進伸手招呼大家走向那張方桌,指著方桌上的木塊說道:“你們看,這個就是咱們的長矛方陣。”
一個四方形的木塊擺在當中,而在四周還有四個等大的小木塊,趙進又是指著說道:“這個就是火器家丁,按照他們佛郎機的規矩,一個團的戰鬥兵要有一千六百人,一千長矛兵,六百火銃兵,然後還要帶著三門火炮。”
說到這裡,趙進又指向擺在邊上的一個小木塊,陳昇和吉香死死盯著這些簡略的圖形,他們能明白其中的意義。
“火銃掩護長矛,長矛遮擋火銃,真正接敵肉搏的時候,火銃兵就是襲擾對方的散兵,或者衝到對方陣中的勇士”
“還要有火炮,讓對方的騎兵沒有辦法列陣,讓對方的步兵沒有辦法列隊衝鋒,這火炮還要和對方的火炮對抗”
“我們還要有騎兵,用騎兵去拔除對方的火炮,襲擾對方的後側”
趙進以這幾個抽象的方形木塊作為示例,不停的挪動講解,陳昇和吉香聚精會神的聽著,唯恐落下一個字。
等趙進大概說完,這兩個人已經可以說是眼睛發光了,趙進笑著說道:“不要看我,咱們弄回來這兩個洋人,這路易懂得不少,他那個老僕卻是個老兵出身,在佛郎機的步兵團裡服役多年,經驗豐富,這些東西不少都是這個老僕人說的。”
“大哥,咱們能做到這些”吉香激動的有些說不連續,要按照趙進剛才的描述,一個團會到什麼樣的層次,實在是讓人不能去想。
趙進笑著搖搖頭,掀開白色桌布,拿出一本小冊子丟在桌上,笑著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先把火器練出來再說,按照這個圖冊上的動作一個個來,只要一點也不馬虎就能練出來了。”
陳昇拿起那本小冊子,翻開來看,發現就是一個個的動作,從裝藥到射擊,每一個步驟都有影象,這圖畫不是平時看到的樣式,而應該是那個洋人的手筆。
“這個冊子上是標準的動作,明日就會開始刻印,到時候會給你們每個人發下去足夠的數量,但有一點要注意,一本也不能流失,這些法子不能讓外人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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