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營的眼線,在何家莊這樣的要緊地方,內衛家丁和外圍的江湖人士更是密佈各處,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被察覺,而趙字營去過京師的各路人馬卻有親身經歷,當街殺人,只要事先佈置好了就可以逃出來,只要足夠小心,就可以在城內城外帶著兵器隱藏,京城有東廠、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這樣的法網密佈,依舊這般模樣,也能推想出這威名赫赫的東廠和錦衣衛隱藏臥底的本事怎樣。
更不要說有馬衝昊這個曾做過錦衣衛指揮僉事的人物,他曾為錦衣衛掌權高官,又是那種有野心做實事的性子,對裡外瞭解的更加通透,除了方才那些分析,當日京師費盡心機,在徐州安插下辛舉人這個暗樁,趁夜發動刺殺變亂,按照馬衝昊的評價,這已經是東廠和錦衣衛百餘年來最好的一次行動,而且多虧找到了辛舉人這樣的角色,不然也是不成。
馬衝昊前前後後描述一通,讓趙進和劉勇不必擔心來自東廠和錦衣衛的安插,可馬衝昊也沒有把話說盡:“不過也不能有絲毫的放鬆,這次朝廷在山東吃了大虧,很多事隱約又能猜到來由,又不能和咱們徐州動用大兵,這刺客死士的滋擾,恐怕還是免不了的。”
“來多少,殺多少。”劉勇沉聲說了句,趙進笑著點點頭。
趙進他們回到何家莊議事廳的時候,在外面翻身下馬,卻看到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人遠遠的就要跪下,邊上有站崗的家丁說道:“他已經等了一個時辰。”
“大哥,他也只是一時糊塗,再說了,他在咱們手上也翻不起來。”劉勇低聲說道。
趙進衝那邊打了個手勢,那中年人看到後一愣,下跪的勢頭來不及改,直接趴在了地上,隨即慌不迭的爬起,伸手拍拍長衫下襬,小步跑了過來,趙進笑著回答說道:“他自己嚇唬自己,要真把他當外人,他現在還有什麼生意能做?命都沒了?”
他們直接進了議事廳的書房,沒有等那中年人,他們落座,茶水端上之後,外面一名家僕模樣的人先把一個鐵盒送到了劉勇手上,劉勇先把這巴掌大小的鐵盒驗看了下,然後從懷裡掏出個木匣,開口說道:“清江浦那邊的七日報。”
木匣裡面裝著鑰匙,劉勇拿出一把開了鐵盒,外面卻有人通報:“王自洋求見。”
“讓他進來就好。”趙進隨意說了聲,牛金寶則是走到門口,將誠惶誠恐的王自洋攔下搜身,那邊劉勇從鐵盒裡拿出幾張紙,在那裡瀏覽起來,看了第一頁臉色就變了變,然後看向趙進。
趙進瞥了他一眼,卻沒有問詢,而是直接對王自洋說道:“等了那麼久,你肯定累了,坐下說話就好。”
搜身完畢之後,王自洋已經跪在了地上,聽到趙進這麼說,身子抖了下,隨即眼淚不住的向下流,邊擦邊謝恩,然後才起身坐下去。
“你來做什麼?”趙進問了這麼一句,這句帶著些不客氣的話讓王自洋直接又是站了起來,趙進不耐煩的伸手壓壓示意他坐下,然後又是說道:“你是來求我恢復你燒酒的專營?還是要你壟斷這邊的牲口生意?這幾個月你少賺了多少?可還是在賺是不是?你的家產還在是不是?那你急什麼?”
趙進連問了幾個問題,王自洋坐在那裡張口結舌,也不知道是趙進說到了他沒想到的,還是沒想到趙進會和他說這些,末了只能結結巴巴的說道:“進爺進爺,小的不該豬油蒙了心。”
“不是豬油蒙了心,是你沒有賭贏,賭贏了不就富可敵國了嗎?”趙進笑著說道,王自洋被說得滿身不自在,就好像屁股下面的有釘子一樣,身子扭來扭去。
趙進在這時候收了笑容,指著王自洋說道:“你自以為發家是靠著敢賭,既然賭中了我趙字營,賭中了燒酒,所以就想賭更大的是不是?賭的時候一定還在想,老子當年就是個趕馬販賣的牲口販子,這幾年都是賺的,大不了賠回去,是不是?”
王自洋起身要跪,可看到趙進不耐煩的表情,又不敢跪,站在那裡尷尬無比,看了看邊上神色淡然不動的劉勇,末了只是換上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說道:“進爺說得沒錯,小的當時貪心不足。”
“你糊塗!你以為你能販運燒酒發家靠的是誰,你靠的是我,沒有徐州的刀槍給你撐腰,你發家又算什麼,早就被河南和山西的豪強奪了,不說遠處,你在歸德府被人把牲口全扣下,沒有趙字營給你出頭,你是什麼下場?”趙進的語氣一下子嚴厲起來。
不過這訓斥還沒有結束:“你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又是酒,又是牲口,河南山西都給你面子,草原上你也是號人物,以為發財是自己本事了,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