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確實奉令押送他前往鳳陽,今天已經趕了一天路了,所以在此地休息。”
“那好!”這個大漢睜大了眼睛,然後以不容置疑的氣勢看著齊望,“快帶我去見他!”
齊望沉默了。
他知道東廠的地位一向比錦衣衛強勢,但是現在他職責在身,怎麼敢輕易讓這群目的不明的東廠番子去見魏忠賢。
“敢問閣下是何人?又是奉了何人的命令要求見他?可有手令公文?”
這幾個問題一拋過去,這個大漢頓時勃然作色。
“大膽!東廠的事也要你來多嘴!”
隨著這聲怒喝,他向前又走了幾步,而他後面那些沉默的番子也跟著一起上前。
這種做派非但沒有嚇唬住齊望,反而讓他心裡更加明白了幾分。
這幫人是在心虛,他們根本不是奉上面的命令來找魏忠賢的。
他說自己奉令出外,但是卻沒有說自己“奉令出外來找魏忠賢”,顯然其中有詐!
一想到這裡,齊望頓時心裡就有了底氣,他驟然從手中抽出了那把不知道練過多少回的繡春刀,凜然無畏地正對著這群人。
“我等是奉皇命辦差,爾等意欲何為!?”他同樣怒吼了起來,聲音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微微震了一下。
驛卒們看到這個情況不對勁,又不敢摻和到東廠和錦衣衛的爭執當中,連忙趁他們不注意溜之大吉,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齊望這一喝,喝住了這群逼近的人。
領頭的大漢眼睛眯了起來,冷冷地再度打量了齊望一樣。
“哦,真沒想到錦衣衛裡現在還能出這樣的人才嘛……”他口中嬉笑,然後驟然也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刀,“好!我還真就想會會錦衣衛的人才呢!”
在他的鼓舞之下,他身後原本有些動搖的番子們,也或快或慢地拔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時間整個大廳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齊望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指骨都透了出來,他死死地盯著前方,整個人都緊繃著。
雖然一開始出發時就對此行艱難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才出京城沒多久,就撞上了這樣的事。
要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即使心裡害怕,他的腳也沒有顫動半分,反而站得愈發緊了,就好像生根在了那裡一樣。
支撐著他的,就是心裡的一個信念——既然奉了皇命,就必須將職責盡忠到底,到死為止,作為世世代代身受皇恩的齊家而言,沒有別的路可走。
就這樣,在他的注視之下,這群東廠番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他的手也越來越緊,整個人也慢慢地躬了下去,隨時準備出擊、廝殺。
當走到離齊望只有幾尺距離的時候,這個大漢再度停下了腳步,森然地冷視著齊望。
他的眼神十分可怕,只有那種慣常殺人的人才會擁有這樣殘酷的眼神。他的整個身體都好像在告訴別人,他只要動手,就絕對不會留情。
“我最後再說一次,帶我去見魏公公。”
齊望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心裡則在想自己能夠給三叔拖上多少時間。
“好!”伴隨著這一聲大喝,這個大漢舉起了自己的刀。
“慢著!”
正當兩個人即將交手的時候,一聲暴喝停住了他們的動作。
兩個人同時向旁邊的走廊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了身穿飛魚服的劉松平。
“不要動手!”劉松平有意將自己的手離開了腰間的刀,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後一步步地向這群人走了過來,“大家都是奉了上命,不要傷了和氣啊!”
當他快速走到旁邊的時候,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微微緩和了一點。
“哼。”大漢冷哼了一聲,將自己的刀稍微放下了一點點,然後冷冷地打量著劉松平,“你就是劉松平吧?總算明白點兒事理,比這個愣頭青強!瞧瞧,他都敢跟東廠動手了!”
“望哥兒,別胡鬧!”劉松平呵斥他一下,然後將手放在他的刀背上,把刀也壓得垂了下去,“你是吃朝廷俸祿的,怎麼能跟朝廷的人動手呢?”
在他的呵斥之下,齊望總算將刀放了下來,只是神色之間還有些不服。
他正準備說話,劉松平卻給了他一個“這事我來處理”的眼色,壓住了他的話。
“這位小哥,請問尊姓大名?”劉松平微微笑了氣來,重新面對著大漢。
“你個小旗也配知道?”但是這個大漢並沒有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