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權傾朝堂的時候,魏廣微是和他一起把持國政的,因為是直接負責的閣臣,所以對國家大事恐怕比自己還要明白,他既然說大明朝廷已經無望恢復,那大概確實就真的無望恢復了。
沒想到,他居然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尋找退路,和趙進的人勾搭上了。
一個魏廣微是如此,那
難道……趙進就真的成為曹****嗎?
就算如此,就真的有理由背叛朝廷了嗎?
“公公,早做決定吧!時間已經不多了,等到天子下旨讓人來追你索命,那時候就萬事休矣!”眼見魏忠賢已經無言以對,魏廣微繼續做了最後的勸說,“學生就是不忍心看著公公遭了那些東林小兒的毒手啊!只要公公點個頭,今天我就想辦法讓人把公公救出來,咱們一起去投了趙進算了!那崇禎天子只派了兩個人來挾制公公,學生擔保一定能將公公平平安安救出……”
這時候魏忠賢終於明白魏廣微的用意了。
他想要去投靠趙進,然後把自己也當做禮物一起獻過去。
他這麼做,一是確實感念當時自己對他的恩遇,不忍心看著自己被天子處死;二也是想在趙進那邊抬高他自己的身價,為他在新主那裡謀到更好的待遇吧。
可悲,可嘆。
東林這邊是一群誤國宵小,自己這邊難道又多了多少正人君子?
都一樣,都一樣,這些朝臣士大夫心裡只有家,又哪裡有國?
不止魏廣微,就算是現在朝中得勢的大臣,又不知道有多少是暗中和趙進私通款曲呢!
在魏廣微期盼的眼神當中,魏忠賢沉默了良久,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顯伯,你的心意我是領了,但是這事我不想做。”
“公公?”魏廣微大吃了一驚,顯然不太明白魏忠賢為何要如此做。
“先帝……先帝待我不薄,我不能負了他。”魏忠賢低著頭,悶悶地說。
“先帝……先帝待公公不薄,可是公公也是為了先帝殫精竭慮了,又有哪裡對不起先帝?!”魏廣微連忙勸說,“再說了,現在先帝已經駕崩了,新帝又對公公如何?公公忠心耿耿維護他大明江山,可是他卻不辨忠奸賢愚,還要將公公置於死地!既然如此,公公又何必坐以待斃?”
“咱家受先帝如此大恩,就算新帝對咱家不住,也沒什麼可說的,天子若是想要動手,那就動手吧。”魏忠賢平靜地說,“咱家是粗人,是太監,講究的就是知恩圖報,朱家天子給了咱家這麼大恩德,咱家豈能不以身相報!”
這若有如無的譏刺,讓魏廣微臉上微微一紅。
“學生是一心為公公才說這一番話的,公公不聽也就算了,還要出言譏諷……為何如此不識好歹?難道朱家天下變成如今這樣,公公沒有責任嗎?”
“沒錯,咱家是有責任,所以咱家願意背起這個責任。但是你呢?當年咱家正是靠著你們來治國的,結果天下混亂,百姓困苦,天災**不斷,饑民四處流竄,還有不少來了京師!你敢跟咱家說其中沒有你的責任?”魏忠賢斜眼睨著對方,微微冷笑了起來,“咱家要負責,難道你等不需要負責?你等跟著敗壞了天下,結果卻輕飄飄地來一句識時務,然後就投了新主,這種惡事,咱家這種太監都不願為,你等士大夫倒幹得樂此不疲!你……你和那些東林小兒又有何區別!”
這一對舊日的搭檔,此時卻因為一言不合,互相怒目對視了起來,氣氛陡然變得十分緊張。
沒錯,他們既然當時在秉持國家,那國家敗壞就有他們的責任,誰能輕輕巧巧逃過去呢?
“公公,學生是在為你說話啊!”良久之後,也許是覺得已經無法說服魏忠賢了,魏廣微只好又再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公公不願意採納,那在下也不再勸了,人各有志,也沒辦法。”
雖然口中是如此說,但是他心裡卻是對魏忠賢的話頗為不服的。
自古以來,士大夫們都是說家國天下,家就是排在國前面的,只要能保住家,又何必在意國呢?反正就算是改朝換代,皇帝也還是要人來幫他做官的吧?別說趙進了,就算建奴的黃臺吉來了又能如何?當年金國人佔了河北之地,還不是無數人求著去考金人的科舉?
魏公公畢竟還只是小門小戶出身,不明白這種道理。
“好了,顯伯,你說得對,人各有志,現在到了這種地步,咱家也只能顧到自己了,你想要怎麼做隨你,咱家不會管也管不了。”魏忠賢移開了視線,看樣子是不想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