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則是結隊進去打探訊息。
不過到了天亮的時候,趙進發現情況沒有自己判斷那麼糟,這次決口的危害比幾天要大很多,幾天前那不過是一個村寨被沖毀,而眼前看著好似一片汪洋,整個徐州城池都被淹沒在其中,當真觸目驚心。
但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水面很淺,所見範圍內的黃河水根本淹不過小腿,而且還在快速的消退。
這時候就顯出平日裡整治的好處了,那些被挖掘出來而且時時修繕保護的溝渠裡面都是灌滿了水,而且在飛速排水。
趙進站在那裡看了半天,然後轉身上馬,護送趙進的親衛也有計較,眼下看著危險,但涉水而過的時候小心些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多在前面放幾個探路的親衛,遇事停住就好。
卻沒想到趙進沒有朝著州城方向走,而是策馬向河壩那邊走去,到了大壩跟前,下馬就要向上走,有人想要去勸,卻被趙進瞪了回來。
趙進在大壩上走得很慢,不時的停下觀察細看,黃河水勢又變得兇猛了不少,但比起前幾天並沒有暴漲到什麼地步,就這麼走了兩個多時辰,走到正對州城方向的時候,趙進在大壩上停住了,有些煩躁的趕開擋在面前的護衛,就站在那邊凝神觀看,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
他所在的這個位置距離最新一次決口的地方不遠,趙十一郎也帶著人在那邊忙碌,沒過多久就趕了過來,和上一次的憂心忡忡相比,這一次的趙十一郎卻滿臉笑容,不過細看後就能知道這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進爺,本以為是大禍臨頭,沒想到還能堵得住,這水勢沒想的那麼大,衝進來之後勁頭也有限,屬下帶著兄弟們衝上去,沒命的朝下面丟土石竹籠,很快就是截住,不瞞進爺說,知道這訊息之後,屬下腿都軟了,覺得徐州這下子全完了,沒想到沒那麼大事,進爺看到沒有,這水下去的很快,都是咱們挖掘溝渠的用處,多虧了這大壩,多虧了這佈置,我看這黃河不用怕了。”本以為一切都要毀掉,沒想到事情還能挽回,大悲之後大喜,這個心態倒也正常。
趙進笑了笑,聽趙十一郎這麼說他的心情也好了點,不過還是叮囑說道:“不要瞧不起這條黃河,這幾天是沒什麼雨,咱們防備的嚴謹,這才能防得住,真要是從前那種模樣,這次咱們真要吃大虧了!”
“進爺說得是,不過外面能做到這個地步全靠進爺的英明,城內咱們不方便動,可州城內這次的水現在還沒怎麼退,屬下安排巡丁和衙門裡的人全城清查,現在天氣太熱,萬一弄不乾淨生出疫病就麻煩了。”
說完這句,趙十一郎也有自己的感慨,他對州城裡外最熟悉:“若不是大哥在的時候將城南那邊好好整飭,城南不少百姓都因為子弟入趙字營,或者為雲山行當差出來了,很多人搬出徐州,如果沒這些,這次洪水入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次偷土的那個村子,全村五抽一殺頭,其餘罰做苦役,人頭要讓黃河沿線的每一處村寨都看到,再有下次,全村我就要雞犬不留了!”趙進說到這個,語氣頓時轉冷。
趙十一在邊上連忙答應,恨聲說道:“這村子的人真是混賬之極,看著堵不住,居然四散而逃,還有人去跑回家了,結果被水全都沖走,要不是咱們趙字營援救的及時,恐怕全村都要死在這洪水裡了,他們死了是活該,可其他那**個村寨的百姓白白他們的混賬連累,那些死傷損壞到那裡去說理?”
“所有的屍體都要儘快燒掉,誰要停靈不下葬的就用強,這個事你要用心,州城內是封閉的地方,屍體在這麼熱天停留,很容易出麻煩。”
“請進爺放心,全城能用的青壯都帶動了,凡是被淹死的牲畜,能吃的立刻做熟,不能吃的立刻拉出來燒掉埋掉,這個當口可不能出什麼亂子。”
簡單說了幾句,趙進依舊看向城池方向,這讓他身邊的人有些納悶,心想這次也可以說是有驚無險,州城也沒什麼大礙,雖然這幾年太平,可早些年發洪水入城不是一次兩次,徐州城依舊屹立不倒,眼下的水情真算不了什麼。
趙進在那裡看了會,開口說道:“這個方向決口水衝進來,可水只是在東邊南邊,西邊和北邊的水都差不多退下去了,恩,這西邊就沒怎麼過水,看著還很乾,我從何家莊那邊一路走過來,路上和沿途也還好,沒因為下雨積水。”
他這邊說,邊上的趙十一郎隨意回答說道:“咱們徐州地勢是西高東低,何家莊那邊是徐州地勢最高的一處,水怎麼可能存住,當時老祖宗選建城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想,把州城選在窪地上,發洪水就被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