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馬衝昊擺擺手,威逼眾人的巡丁們都是轉身離開,沒走幾步,那邊黃知州卻好像想起什麼,猶豫著揚聲說道:“這位兄臺,本官在京師時候好像見過你。”
“你若見過我,還敢在自稱本官嗎?”馬衝昊冷笑著回了句,揚長而去。
就在馬衝昊領人在知州衙門走了一圈之後,濟寧城躁動不安的氣氛頓時平定下來,本已經關門停業準備觀望風色的店鋪也都重新開業。
“是巡撫幕僚寫過來的信,信上讓他為這些天的事情提供方便,必要時還要出手庇護和遮掩,他不敢違逆巡撫那邊的命令,只能照做。”將信拿回去之後,馬衝昊要對其他人解說一二。
不過說到這裡,馬衝昊自己皺起眉頭,李燦立刻注意過來,何正倒是已經去鉅野那邊的田莊辦事,馬衝昊抖抖手中的信紙,沉吟著說道:“官府、那幾個士人都是被書信驅動的,這信到底是來自哪裡?真是京師和濟南那邊的?”
這一夜馬衝昊忙碌到很晚,沒睡多久天就矇矇亮了,馬衝昊在京師錦衣衛當差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習慣,天一亮就立刻醒來。
儘管昨天鎮服官府,讓濟寧全城的躁動安定,可馬衝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內衛巡丁做事總要把事情想到最壞,眼下已經有很多跡象不對勁了,被對方悄悄的佈置下很多事,現在更不能有所懈怠。
和趙字營所有高位之人比起來,馬衝昊在吃穿用度上是最講究的一個,到了早飯時候,廚子把精心烹飪的飯菜送了過來,馬衝昊的早飯極為豐盛,按照他的話說,早晨吃飽吃好,這一天才有足夠的精氣神做事。
看到早飯之後,馬衝昊的心情變好不少,雞湯餛飩,油酥糖餅,加上手撕風乾雞,幾樣醬菜酸菜,然後則是排骨幹菜粥,用料好,專人烹飪,而且馬衝昊習慣在早飯時候喝濃茶,這茶上又有講究。
所以別家廚子都忙碌在中午晚上,馬衝昊的廚子則是早晨沒得閒,反倒是午飯晚飯很簡單。
這邊茶剛沏好,馬衝昊閉眼養神片刻,昨夜睡得太晚早晨終歸有些精力不濟,馬衝昊記得自己三十幾歲之前精神都是十足,辦差辦案几夜不睡也能頂得住,可現在頂不住了。
馬衝昊一直很注意保養,他想得很明白,自己比趙進他們大二十幾歲,眼下趙進他們還在蟄伏,遠沒到騰飛的時候,做大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未必能見到結果,可千萬別到時候自家老朽跟不上了,自己兒子雖說前途無憂,但只能跟著下一波走了。
腦海裡想了很多,最後想到這次濟寧的亂子如果能把根子挖出來,那肯定是大功一件,那李燦和何正都是擔心的厲害,馬衝昊表面上不說什麼,實際上卻覺得可笑,不怕有事,就怕無事。
趙進的手段韜略太過出色,結果趙字營勢力範圍內各處都是蓬勃繁榮,太平無事,這等局面大家固然做得輕鬆,可無事怎麼能顯出本事來,怎麼能拿到功勞,在各處都太平無事的時候,誰顯出做事的本事,誰就能比旁人更早上進。
馬衝昊睜開眼睛,長吐了口氣,此時茶水已經沏好,香氣四溢,馬衝昊先是聞了聞,然後端起準備開始這一天。
可茶杯剛端起,就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馬衝昊放下了茶杯,然後從飯桌後站起,外面的訊息來到,層層傳遞,門外會有通報,能聽到腳步聲響了,事情一定不會小。
腳步聲來到門外,門外通傳一聲,卻是昨日值夜的一位巡丁大隊隊正,進來之後臉上卻不見什麼焦急,只是有茫然和驚愕。
“團正,城內士子正在朝著州學那邊聚集,城門處那邊也有訊息傳過來,說城外有不少士子書生在外面等候,等待進城,屬下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只覺得不合常情,所以前來稟報。”
趙字營在各處的眼線分佈在各行各業,唯一的短板就是這士林之中,趙字營是武夫集團,天生被文士們瞧不起,而且趙字營推行的種種措施又和士人們有衝突,在趙字營的勢力範圍內,士人們的特權都被極大削弱。
在這樣的情況下,文士們對趙字營敵視非常,也很難招攬到文士為趙字營做事,所以這士林對趙字營來說相對封閉。
不過這封閉對趙字營沒太大妨礙,官府士紳豪強們都被壓服低頭,文士們的牢騷又算得了什麼,可在這個時候就有妨礙了,如果是其他群體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提早一天幾天就知道訊息了。
聽到那大隊正的稟報,剛繞出桌邊的馬衝昊猛地向前走了步,動作幅度太大,將桌子上的茶碗碰翻落地,摔了個粉碎。
“這是這是書生們要聚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