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陳出這樣的場面,卻還能富裕一方,即便是聖賢書上也不曾說過,這些日子和徐州來人交接軍務,本以為賊眾出身草莽江湖,必然不通政事,小弟可以藉此做些手段,為今後準備,沒曾想徐州來人做事綿密細緻,不單做不了手段,反倒還被挑出些從前沒有想到的。”
說到這裡,鄭崇儉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停住,歉意的笑了笑,那邊洪承疇聽得入神,也是笑著示意無妨。
“聖賢經義,史料典籍,都找不出這趙進是如何做的,有人講是秦法,可秦法只重耕戰,又怎麼會像徐州一般工商興盛,小弟開始糊塗,到現在卻是越來越糊塗了,可小弟覺得,趙進想要謀奪天下,第一要做的就是整頓山東,整頓山東的時候必然會用上他起家興盛的手段,若能學到這手段,大明即便失卻山東和南直,也有振作復起之機,或許還能中興”
洪承疇和鄭崇儉都是同榜進士,都是三十出頭年紀,又都已經做到了正四品的方面大員,在官場上雖然算年輕,可年紀輕輕就在地方官場上拼到這個位置,都不是等閒之輩,涵養城府都是足夠的,這次等同於初次見面的拜會,雙方談的有些多了,也有些深了。
或許因為這山東已經不是王土,山東官署衙門只成了個空架子,辦差的吏員差役正在被徐州趙家軍使喚考核,而官員們人心惶惶,上下彼此間都顧不上,所以才會放開來談談,但也到此為止,接下來雙方只是說了些客套的空話。
本來洪承疇來濟南府城還有些別的想法,在城門和城內看到與濟寧、臨清相似的情形後,這些想法也都煙消雲散,送過信後,連留宿一晚都不願意耽擱,直接就要趕路北上,濟南兵備道鄭崇儉大概明白他的心思,挽留幾句之後就送行出門,還禁不住自嘲感慨幾句。
“若是從前,洪兄這麼急著走,小弟怎麼也要強留到明日,還要安排護兵,不然路上盜匪豪賊太多,實在危險,現如今這徐州賊一來,屠了幾處村寨之後,地方大定,也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怎麼?這等時節,不該是盜賊蜂起嗎?”
“那徐州賊善於佈置,這些盜匪和土豪早就被壓的服帖,不服的早就人頭滾滾了,小弟多嘴一句,洪兄若投宿只去那徐州開辦的雲山客棧,安全無憂,飲食住宿都很妥帖。”
說到這裡,兩人都是有點尷尬,這番對話著實是微妙的很,臨到分別時,洪承疇頗為鄭重作揖為禮,肅然說道:“鄭賢弟,我等讀聖賢書,當為國盡忠,眼下國事雖然艱難,可並非不可為,陛下悔悟振作,接下來就要看我等臣子的決心了。”
鄭崇儉同樣肅然回禮說道:“大明子民億萬,士人百萬,只要我等有心報國,又怎麼會畏懼那起於草莽的徐州賊寇”
現如今顯得和官府關係太親密總有麻煩,鄭崇儉本該送到城門處,可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禮數,在官署門前分別,洪承疇一行人騎馬出城,洪家親隨本以為自家老爺有很多感慨,沒曾想一路上一直是沉默不語。
直到離城三十里左右,洪承疇才停下馬,回頭看向濟南城那邊,沉吟良久才悶聲說道:“這天下不會變!”
這番話親隨能隱約理解,所以不敢湊趣發問,只是在旁邊恭敬等待,洪承疇感慨之後,卻是撥馬繼續前行,只是隨口說道:“那徐州賊的大軍應該離開臨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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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閱之後的第三天,趙家軍就開始撤離臨清城,但第一旅第二團和兩個騎士連隊駐紮在臨清城,雲山行也開始在臨清城這邊籌建營盤,規劃糧道後勤,因為在接下來,第一旅將要駐紮在東昌和濟南兩府,而兗州府那邊的防務則是由當地巡丁團和新設各團負責。
馬衝昊調任,濟寧巡丁團改為兗州巡丁團,由雷財兼任巡丁團團正,這項命令是對內發出的,但內部大部分人也僅僅知道這個調任,情報部的成立是極為隱秘的,只有團正以及以上才有資格知曉。
趙家軍在臨清的時候要面對整個山東的地方豪紳展示實力,但進入兗州府之後就沒必要折騰那麼多了,那邊早就知道了徐州趙家軍的實力,一遍遍被殺過來,血的教訓最是深刻,現在最尷尬的就是曲阜衍聖公孔府,他們真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按說這誰得了天下,孔府就會對誰叩首稱臣,為對方裝點下正統的門面,可現在趙進才拿下山東和南直隸的一半,充其量兩省之地,大明還有十餘省,看起來元氣尚存,更不要說這衍聖公府的爵位富貴和家產全都是大明朝廷封賞賜予,這選擇應該很容易,可好死不死的,曲阜就在兗州府境內,就在這徐州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