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們絕對不與幕府之人妥協,否則那就是重蹈覆轍了。我等寧可死,也不願意再受那等屈辱!”
他所說的覆轍正是南朝的教訓,在後醍醐天皇逃到南國並且建立政權和室町幕府對壘了幾十年後,南朝的形勢變得日漸窘迫,地盤也越來越少。終於,在第三代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滿的統治時期,經過了長達數十年的對壘,已經無力再對抗北朝的南朝皇室,在幕府承認他們天皇繼承權的誘降條件下,終於選擇了對北朝投降。
然而在他們投降之後,幕府將軍卻出爾反爾,收回了自己的承諾,讓南朝天皇一系失去了承繼之權,當時的南朝後龜山天皇在憤懣當中憂鬱而死。這樣的教訓,這些人當然瞭然於心,他們之所以說出來,也就是為了讓法皇堅定意志,免得到了現在這一步還有動搖。
“不錯,如今我們和幕府已經勢不兩立了,斷沒有妥協的餘地。”法皇緊握住了手,顯然要比剛才堅定了許多。“眾位愛卿深明大義,實在讓朕甚為感動。”
“陛下,現在重要的是給大家一塊容身之處,讓大家可以稍稍安歇,同時能夠儘快將詔令釋出出來。”一條兼遐馬上說出了現在他的打算,“如果我們一直在路上顛沛流離,恐怕京都會有不測之危……”
他所說的不測之危,就是恐怕幕府在他們逃離之後,在京都另立攝政王,甚至另立天皇,然後將他們打為叛逆,如果真要是這麼做了,這不啻為釜底抽薪,讓他們原本就薄弱的權威變得更加稀薄,也會讓他們更加難以抬高自己的地位。
好在現在他們將天皇也挾制在了手中,另外江戶已經是一片混亂,倉促之間他們就算想要另立朝廷,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另外,現在就算想要打出朝廷的旗號來,也是十分困難。現在到處都是流離的難民,各地的秩序都混亂了,就算朝廷現在在這裡打出旗號,又有誰肯聽?更別說還想要釋出詔令,傳檄天下了。
根本送都沒有人會去送。
現狀的困窘,每個人都瞭然於心,之前因為需要逃離幕府掌握的緣故無暇去顧及,但是在輾轉流離到了南方的如今,也必須予以正視了。
“如今之計,只能找尋一二強藩,然後用與強藩合作,讓他們打出尊奉朝廷的旗號來。”右大臣二條康道沒有那麼多顧忌,馬上就說出了心中的考慮。“現在到處兵荒馬亂,強藩才有兵有人,可以保衛住朝廷,而且強藩可以壯大朝廷的聲勢,讓朝廷更加能夠號召得動天下人。”
這個道理政仁法皇當然也也是心知肚明,可是他也知道事情不會像說起來這麼容易。“若要跟強藩合作的話,該找哪個強藩才好呢?朝廷失墜多年,各藩早就自行其是,他們……他們居心叵測,恐怕未必會樂於幫助朝廷啊……”
他說得也是事實,朝廷的權威不張已經延續了好幾百年了,現在各藩的藩主,他們的先祖就沒有服從過朝廷的號令,現在又怎麼可能輕易服從?不服從也就罷了,他們若是存了向幕府表功的心思,或者乾脆就是為自己的私利著想,在接到訊息之後將朝廷挾持起來,到時候又該如何?
凡此種種,確實讓人憂慮。
“說到底還是朝廷手中無兵無財,以至於只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行事不得不瞻前顧後,生怕前功盡棄。”想到這個恨處,法皇忍不住又長嘆了口氣,“只盼朕和愛卿能夠得天之佑,讓朝廷擺脫這樣的困窘,讓子孫後代再不用受這樣的苦楚!”
看到法皇如此悲憤的樣子,兩位大臣自然只能一起跟他告罪,同時不住寬慰,這才撫平法皇的情緒。
忿恨歸忿恨,既然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不面對現實是不行的,只能按照之前的定計,在南國找尋強藩來求援。
南國的強藩並不多,能夠稍稍值得信任的就更加少了,左右大臣兩個人仔細地考慮斟酌,尋思到底向哪幾個人求援。
現在離他們最近的、主家和分家各自統治著因幡國鳥取藩和備中國岡山藩大片石領地的池田家,是首先被排除的。池田家的先祖池田輝政是戰國時代的武將,先是為織田信長效力後來歸屬於豐臣秀吉,最後在豐臣秀吉死後投靠了德川家康,並且在關原大戰當中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得幕府將軍德川家康的信賴和倚重。
為了籠絡他,德川家康將女兒督姬嫁給了他,而且池田家的後人都與德川家的女兒或者養女通婚,可謂淵源甚深。
除了他本人直系子孫之外,幕府還特意封賞其親族,其弟池田長吉、次子忠繼、三男忠雄統統都被立為藩主,最後統算起來池田家的朱家和各個支系分家總共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