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問。
“嗯。這餛飩味道不錯,七哥不能吃葷腥,嘗兩口湯也是好的。”端著裝好餛飩的鍋,男子對老闆說,“我就住在‘雲天客棧’裡,一會我把您的鍋送過來。”
“不急不急,我相信公子。”對這位一口氣買了他六碗餛飩的公子,老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認真看了眼正在看他的狗娃,男子不再多言,端著鍋朝雲天客棧走去。看著男子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了,二丫扭頭對哥哥說:“哥,我今後再也不跟娘告狀了。”
“笨蛋。”罵了妹妹一句,狗娃用男子留下的手帕擦擦她的嘴角:“看你吃的,滿嘴都是。”二丫笑了,很幸福很幸福地笑了。
※
雲天客棧的天字房裡,三個人津津有味地吃著司懷恩帶回來的餛飩,不住地稱讚。司懷恩捧著一個碗,裡面是他挑出來的肉餡少的餛飩,床上半躺著一人,剛剛睡醒。
“月,你嚐嚐,這家餛飩的味道很不錯,我讓老闆包了一點肉進去,不膩的。”司懷恩送過去他已經吹溫的一勺餛飩。床上的人沒有立刻張嘴,猶豫了一會才張開,含上那粒餛飩後,他眉頭微蹙,不過還是把餛飩嚥了下去。雖然能吃一點葷腥了,但他還是不喜歡。
“月,要不要再吃一個?”司懷恩又舀起一個,吹涼了,餵過去。含下第二個,司寒月開口:“不吃了。”
“好。”司懷恩沒有勉強,等他吃下那個後,他把手上那碗少陷的餛飩吃了。
“懷恩,你在哪買的餛飩,味道真不錯。”司御天很快吃完了,擦擦嘴。
“就在前面街上,我吃過後覺得不錯,就帶回來了。一會我去把老闆的鍋還了。”喂七哥喝了兩勺餛飩湯,司懷恩給他送上熱茶漱口。
因前一天的病發而睡了一整天的司寒月精神仍顯得不好,洗漱過後,他又睡了。
“父親、四哥、五哥,今晚我陪月吧,你們好好休息一晚。”送鍋回來的司懷恩在屋內對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睡過的三個人道。
“也好,明日我們照顧月兒,你休息。”司御天說,另外兩人也沒有異議。
等三人都去歇了,司懷恩坐在床邊,握著七哥的手,凝視的眸中是心疼、是幸福、是愛。想吻他,卻又怕吵醒這人,司懷恩蜻蜓點水般吻了這人的唇角一下,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掖好被角。
犯病之後,司寒月需要三天來恢復,這三天裡,他不會睡得太沈。每次他醒了,給他揉揉四肢,喂他喝點水,他會舒服些。所以這也就是為何司御天等人同意司懷恩的提議,去休息,今天是第二天,還有兩天。
夜深了,司懷恩給剛才醒來的人揉按了身子,等他睡著了,他脫了外衫,鑽入被中。司寒月睜了下眼睛,然後靠近他懷裡,又睡了。僅是微微的動作,司懷恩的胸口卻起伏了幾下。多少年了,他仍是會因這人偶爾流露出的依戀而欣喜、激動。
“月……七哥……”在心中低聲喚著,司懷恩慢慢收緊胳膊,把熟睡的人攬入懷裡。
番外 月之奴僕(二)
沒有人會相信,他曾是一個膽小、懦弱、愛哭、不招人喜歡的人。曾經,他每晚躲在被窩裡哭,責怪上天為何要這麼對他,他也是皇子,也是父皇的兒子。他不想去書院,但為了他和娘,他必須去。可他害怕,他不知道二哥和三哥又會想出什麼法子欺負他,羞辱他。而在懷裡的這個人來了之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了變化。
明明這人在他的懷裡,信任地讓他摟著,讓他貼著,可他的鼻子卻突然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熱。難道是今天那個欺負妹妹的哥哥引出了他對過往的回憶嗎?誰能相信那個愛哭、膽小、懦弱的司懷恩有一天可以肆無忌憚地把這個人摟在懷裡,可以親他、摸他、甚至可以向他求歡。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司懷恩笑著把眼裡的溼潤逼回去,這人最討厭人哭了,尤其是看他哭。
他曾經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夢中,這人和父皇頭也不回地走了,任他哭喊、任他跪在地上以死相逼,他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走了。醒來時,他的臉上全是淚,渾身發抖。他不敢奢望這人能像對父皇那樣對他,他只求這人不要推開他。哪怕是卑微地和玄玉玄青那樣做他的奴才,只要能看到他,能見到他,能聽到他說話,即便是被罵、被打,他只求這人不要推開他。
他惶惶不可終日,在他看到這人的能力後,他怕,怕這人不要他;在他得知這人和父皇的關係後,他更怕,怕這人如夢中那般,和父皇遠走高飛,丟下他這個早已沒了心,沒了魂的人。
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