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已經是他迫不得已的賴以,只是萬沒想到聖人批准他乞骸骨之後,還給了他如此大的一份厚禮。
蘇涵玉作為蘇齡之的長子,寄託著蘇齡之所有的希望,卻沒想到這個長子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給他捅那麼大個漏子。
雖然最後聖人給蘇涵玉留了條命,也沒將蘇涵玉的罪行公佈於眾,但德行有虧、革除功名、永不錄用,如同道道枷鎖鎖身,令整個蘇家丟盡了顏面。
蘇家再無顏面在京都生活,匆匆收拾行裝,不過只五日的功夫,蘇齡之帶著一家老少比安平侯府更早一步離開京都,黯然返回祖籍。
蘇茵那好不容易得了外放的父親,不過只做了不到一年的外放官,就被聖人逮到了錯處,直接一抹到底,且從此以後再無起復的可能。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蘇涵玉是真心以為是他自個太不小心,才讓人抓到了漏洞,告到了聖人的面前。
可當他準備回京都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家信,讓他直接從外放地返回祖籍,就覺得情況有些蹊蹺。
私下一打聽,才知道一切的起源都來自於他那個嫡長女蘇茵在宮裡接二連三闖下的禍。
若沒有蘇茵進宮闖禍,聖人不會注意到他在外放地的所作所為。
雖然蘇涵玉知道自個做的事有違律法,可無論是他的前任還是如今的上司、同僚,這樣的事並不比他做得少,有的人甚至比他做得更加猖狂。
可聖人卻偏偏抓住他這個小蝦米,說明了什麼,只能說明蘇茵做得事一定觸及到了聖人的底線,才會導致如今的惡果!
這讓蘇涵玉如何能忍,加之身邊小妾的枕邊風,回到祖籍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妻子張氏教女不嚴為由鬧著要休妻。
張氏身後不僅僅有個剛剛被貶為寶林的妹妹,她還有個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雖然還被貶出了京都,可是人家爵位尚存,出了京都還掌著東南沿海的軍權呢!
細細琢磨起來,安平侯府明著被貶,事實上卻替聖人掌握了實權。
兩廂一對比,蘇家卻是實實在在敗了,以蘇府子孫們的資質,起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蘇家拿什麼與安平侯府比?
因此蘇齡之自不可能真的讓蘇涵玉做出休妻的事。
不過蘇齡之同樣將蘇家敗走京都的原因完全歸之於蘇茵身上,因此雖攔著兒子不讓休妻,卻並沒阻止兒子請家法教訓妻女。
只是他放任蘇涵玉的結果,卻給蘇家招來了滔天大禍。
張氏嫁入蘇家之前,是安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嫁入蘇家以後,雖然只為蘇家生了個女兒,可是這些年來,她上孝公爹婆母,且還為婆母送了終守過孝。
哪裡想到臨到中年,還會被男人以教女不嚴為由鬧著要休離。
當蘇家的家法,那幾年來不曾見過血的鞭子一鞭鞭抽到身上的時候,她感覺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羞辱和恨。
她整個人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男人身邊站著的狐狸精那幸災樂禍嘲諷笑容,成了壓倒張氏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口鮮血噴出,張氏口氣再沒能起來,不過一天的時間就這樣含恨而逝。
臨死前張氏握著蘇茵的手久久不曾鬆開,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捨不得是就是這個突然變了性情的女兒。
雖然這個女兒給蘇家帶來了災禍,讓她遭受了人世間最大的羞辱,但是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從此以後就要丟下她一個人在這個汙濁的家裡,真正是讓張氏死不瞑目。
可是張氏就算死不瞑目,也已經藥石無救,就算蘇茵用盡了前世所學,最終也只能眼看著張氏握著她的那隻手,徒然從她的手腕上滑落。
蘇茵沒想到就因為她心頭的那點執念,斷送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
就算蘇茵從來沒把張氏當成母親,可面對張氏蒼白枯黃的臉和嘴角的血跡,蘇茵的心裡還是陣陣絞痛。
心裡的這一陣陣絞痛,早就蓋過了身上被家法鞭撻留下傷痕帶來的傷痛。
蘇茵木然地跪坐在張氏的遺體前,任誰勸都不肯離開半步,連張氏身邊的嬤嬤也是張氏的奶孃也不讓靠近。
“小姐,夫人已經去了,你就讓老奴為夫人做最後一件事吧。夫人是最愛乾淨的人,讓老奴好好替夫人整理一下遺容吧。”老嬤嬤哭著哀求道。
老嬤嬤心裡對蘇茵也是有怨的,若不是蘇茵進宮去闖禍,蘇家還是京都的高門大戶,她從小帶大的夫人也不會橫死。
可是蘇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