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讓聞者睡得天昏地暗,實在難得,呵。”
聽罷,雪泠尷尬地微笑。的確,演奏時睡著,是對彈奏者相當的不敬啊。
“小雪,今日允你休息,不用來伺候了。”看著雪泠略微蒼白的臉色,冷雲卓吩咐道。
雪泠也不推辭。全身猶如散架般痠痛,腦袋暈暈沉沉的,可能是昨夜吹風,有些著涼了罷。
馬車在府前停下,冷雲卓從容地下了車。
雪泠揉揉眼,迷糊地跳下車,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趕車的張六連忙上前想要扶住雪泠,雪泠一手拽著馬車的門邊,穩住了身影。見張六仍定在一處的雙手,朝他感激地笑笑。
張六無措地放下手,黝黑的臉上隱約飄起紅霞,手忙腳亂地爬上馬車,趕到後院去了。
雪泠扶著暈乎乎的腦袋,一進屋,倒在床上便睡去了。只是,為何如此累,難道昨晚真著涼了,還是這身子委實太孱弱了……
悠悠轉醒,才發現天黑了。爬起來,想要好好洗梳,讓熱水消去些許倦意。雪泠的丫鬟卻說府裡有規定,下人燒水的時間過了,不能再點灶火了。
雪泠是大少爺的貼身丫鬟,在流雲山莊算是高等丫鬟,身邊配有兩個低等丫鬟,專門伺候雪泠。但,一段時日以來,兩人總是不見人影,有事總是推脫著。逼急了便不屑地瞪一眼雪泠,丟一句,你一天到晚跟在大少爺身邊,哪用的著我們伺候呢。
雪泠也不惱,由她們去了。現在只好提著水桶,去後院的水井,打點冷水洗洗便算了。
怎知一日未進食,雪泠全身無力。打了一桶水,她便氣喘吁吁,只得停下來,歇息一會。
“咦,小雪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打水?”來人驚訝地看著雪泠扶著井邊,喘著氣。
雪泠抬首,見是昨晚趕車的張六,友好地朝他微笑。看他手中的水桶,移了移身子,示意他先打水。
張六看雪泠腳邊的大半桶水,小腿上的褲腳明顯浸溼了,便熱心地說道。“小雪姑娘,我幫你打水吧。反正我也得打水給趕車的馬擦擦……呃,不礙事的,晚點擦也可以。”
雪泠瞧他堅持,也就讓他幫忙打了兩桶水,提到房間門口,朝他感激地點點頭。
張六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憨厚一笑,轉身跑回去了。
連續幾個晚上,雪泠都會在井邊遇見張六,他也就順理成章地幫忙打水、提水。雪泠在府中受到排擠,難得多了個熱心的朋友,亦不見他做什麼逾越的事情,便由著他了。
“管家,莊主閉關有三個月了吧?”這日,冷雲卓從公務中抬首,隨口問道。
“是,大少爺。莊主該是這兩天出關的,需要奴才準備準備麼?”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嗯,這事就交給你了。”說完,管家領命而去。冷雲卓支起頭,略微斂了笑容,若有所思。隨後回神,漾起笑臉。
“小雪,這個月的帳目你幫我核對得不錯,想要什麼獎賞嗎?”
獎賞?這裡有吃有住的,衣服每月又有配備,薪水也不錯……
雪泠微微搖了搖頭,自己的確再沒什麼需要的了。
冷雲卓盯著她,有些詫異她竟推辭自己的獎賞。“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說。”說罷,低下頭繼續埋首於大堆公務中。
雪泠心下嘆息,這人是逼著她要獎賞,不然有自己好看的了。
於是,第二天,雪泠遞給大少爺一張紙,紙上只有兩字:出門。
冷雲卓抬起頭,“你要的獎賞就是能出門麼?”
雪泠重重地點了點頭,來這裡如此久,還真想看看這個時空到底是怎樣的,只是人多的地方……
有風景優美,僻靜少人的地方麼?雪泠俯身寫到。
他淺笑道,“有,我讓人帶你去吧。墨,你準備馬車,與她去郊外轉轉。”
一人從書房的陰影中現身,黑衣勁裝,腰間一把佩劍。劍眉星眸,冰冷凜冽,冷俊的面龐,沒有一絲表情。單單立於書房中,便氣勢逼人,冷漠如霜。
這人看來並不是普通的侍衛,雪泠尋思著,指向那人,朝冷雲卓擺了擺手。
“墨以一當十,小雪不喜多人跟著,就他一人陪你,我比較放心。”冷雲卓嘴角擎著溫和的笑意,說道。
墨似有微辭,他淡淡一掃,墨連忙低頭不語。
就這樣,雪泠與墨這兩人這對奇怪的組合上了馬車,往郊外出發了。
下車時見坐在馬車前的墨,雪泠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