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櫻低下頭,似在掙扎,“可是……”
“弱點?在你眼裡,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清真的很好嗎?在我看來,不過是行屍走肉的人偶罷了。難得他現在變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會喜,會怒,會擔憂,而不是一直沉淪在仇恨裡……小雪不會傷害他,也不會容許自己拖累他,是嗎?”冷雲卓眼裡流光異彩,定定地看著雪泠,展開一抹真實的笑意。
玄櫻默然地收起劍,似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未發生,直視冷雲卓問道。“冷相耀那邊如何?”
輕聲一“哼”,他道。“能如何,皇上來了,他只好收斂一些。不過血影樓那裡……”
“你認為血影樓會是暗閣的對手?”說罷,一白一黑兩條人影閃入室內。
“墨,你親自出馬,血影樓又算得了什麼。”見玄墨張狂的神色,冷雲卓淺笑道。
頃刻間,雪泠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裡,手臂佔有似的緊緊環住她。不用抬頭,也清楚來人是誰,雪泠側身安然地往後靠著他,不著痕跡地遮掩手臂的傷。
然,淺薄的血腥味又怎能逃過練武之人清明的五官。輕巧地轉過她的身子,鮮紅的血跡立刻映入眼簾。
冰冷的氣息如刀般湧起,眾人具是一驚,忙提起內力抵制。清冷的眼眸一掃,玄櫻頓時花容失色,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喃喃道。“宮主息怒,我,屬下……”
忽覺懷中的雪泠由於沒有內力,不禁冷汗連連,司空清瞬間斂去了氣息。手一抬,揮向玄櫻。
冷雲卓迅速躍至玄櫻面前,險險擋住一掌,踉蹌地後退一步。臉上笑意全無,心下大驚。這一掌竟用上了五成功力,如不是他擋下,玄櫻必死無疑。
“宮主,只是誤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饒恕玄櫻。畢竟她掌管鳳魅樓多時,樓主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了。”
見司空清無動於衷,冷雲卓無奈地瞥向雪泠。
雪泠會意,抬頭懇切地望著司空清。玄櫻,是為了他著想才如此,再說,她也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女子,心遺落在眼前這個清冷的男子罷了。
司空清深深地看了雪泠一眼,輕柔地抱起她,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玄墨一聲不吭地跟在司空清身後,毫不猶豫地抬步離開。
冷雲卓喘了口氣,平息了腹下翻滾的血氣。望著跪在地上滿臉木然的絕色女子,淺淺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馬車上一片靜默。
司空清仔細地幫雪泠上了藥,包紮好,輕輕地擁她入懷,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她傾瀉而下的長髮。
冷雲卓淡然地看著面前相擁的兩人,笑道。“聽說六皇子軒轅昱仍不斷派人打聽小雪的下落。小雪,沒想到才出來幾天,你就招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軒轅昱,原昱?不過萍水相逢,他為了什麼原因來尋她?
雪泠不解。自己並非絕色,身為皇子,身邊不泛絕美的佳人。思起玄櫻剛才所說,軒轅昱因為自己被劫,開始懷疑司空清的身份,不禁皺緊了眉頭。的
略微粗糙的手輕輕撫平她的雙眉,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必多想。”
雪泠抬首望向他清冷的雙眸,不必多想,因為有你在麼?
把頭枕著他的肩,雪泠全身縈繞著絲絲暖意,擋住了陣陣微涼的夜風。
昏昏欲睡中輕問自己:如此的我,也有愛人的資格嗎……
“錦州與中京之間有一處有名的景觀——餘陽亭,在餘陽河畔。小雪,去看看如何?”冷雲卓忽然開口提議道,臉上仍是似笑非笑。
餘陽亭?雪泠一下從昏睡中驚醒,睜大雙眼瞅著他。
“亭中四柱上刻有鳳凰,夕陽西下之時,照在石柱上,猶如鳳凰飛翔九天,甚是壯觀。”冷雲卓好笑地見雪泠兩眼發光,嚮往的模樣。
“離皇上壽辰還有一月有餘,反正順路,去瞧瞧看吧。”雖是說與雪泠,冷雲卓卻看向司空清。
見他不語,知是預設,冷雲卓笑笑。
馬車停住,冷雲卓笑道。“夜了,先在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司空清抱起雪泠下了車,淡淡地瞥向立在門邊的冷雲卓,見他微微頷首,才邁入客棧中。大堂裡,只有一人坐在桌前。待他回頭,竟是多日不見的流雲山莊二少爺冷雲風。
冷雲風朝司空清點點頭,冷雲卓站在他身旁,對雪泠說道。“小雪,讓我重新介紹。這是玄依,靈霄宮四使之一,有‘千面郎君’之稱,易容術當數武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