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命人開啟了山下的陣法抵擋大軍。”
“你說他病危,訊息確切麼?”司空清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是的,他對外稱病,一直在寢宮裡。政務大多移交給凌丞相,以及其它親信。”
司空清幽邃的眼眸越發深沉,“那些人怎麼說?”
“從御醫口中套出不少訊息,八九不離十。”
“嗯,”司空清低低應了一聲,“我還沒開始,他就已經不行了麼。”
“還有一事,宮主,”玄沁臉色凝重,“軒轅昱怕是已然破除了右護法的攝魂術。”
瞥見雪泠疑惑地雙眸,司空清撫上她的秀髮,淡淡解釋道。
“殷洛當年習攝魂術之時,下了誓言,攝魂術對我無效。他與我有一半血緣,破除攝魂術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勾起一絲淺笑,“他比我想象中要快,不愧是軒轅昱。”
“玄沁,讓靈霄宮裡普通部眾沿著秘道分批離開。”
“不可,宮主,”玄沁急急說道,“本來宮裡的部眾與大軍相比已是遠遠不及,現在遣散他們,我們要如何對付大軍?”
司空清掃了他一眼,“他要對付的人是我,沒必要讓無辜的人受連累。再說,只剩下我們幾人,要突圍也要容易些。”
玄沁這才點點頭,迅速去安排部眾離開。
雪泠盯著司空清,如今他的身體,要突圍怕是不易……
‘他曾說,要傳位於你。他定不會要置你於死地的,所以……’
司空清握緊她的手,“他默許軒轅昱領軍剷除靈霄宮,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泠,你不必再說了。“
雪泠心疼地回握他微涼的指尖,一手擁著他。
“……泠,陪我去一個地方。”
靈霄宮的後山,青翠的綠地,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漫山遍野。花叢中,一塊孤獨的石碑,在空曠的山中頓覺蒼涼。
司空清牽著雪泠,立在石碑前,碑上只有六字:司空幽若之墓。
掌心輕撫著石碑,雪泠看見司空清眸底的溫柔與哀傷。她,必定是清的母親了……
感覺到手上愈來愈大的力度,雪泠似乎也能感受到清的苦痛。
半晌,手上的痛覺散去,司空清垂下眸,喃喃說道。
“……娘,為什麼在清要放下仇恨的時候,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苦苦相逼呢……”
雪泠強忍著淚光,緊緊地抱著他。司空清彎下腰,頭倚向雪泠單薄的肩上。
“泠,恨得太久,我累了,真的太累了……”
兩行清淚緩緩滑落,雪泠淚眼婆娑,只能用力地抱著清,彷彿如此便能給予他支援和溫暖。
司空清也緊緊地貼近她,鼻尖滿是她的氣息,懷裡瘦弱的身子,卻給他從未有過的安心與祥和。靠近她,心底翻滾的暴戾和嗜血,都會在無聲無息中淡淡消去……
無論她是誰,是卓或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是烈國的公主,他不願也不能放手了……
“墨,自從你被任命為暗閣閣主,我從來沒見到你再受這麼重的傷了。”殷洛收起平常的笑臉,望著榻上的玄墨,嚴肅地說道。
“在幻陣裡,你究竟見到誰了?”
玄墨冷淡地瞥了殷洛一眼,“你太多管閒事了。”
殷洛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拽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胸前,“墨,這麼多年,你拒絕我。但是你一直沒喜歡上其它人,所以我堅持,因為你的心還在。可是,如今你……”
“夠了!”玄墨冷冷地打斷殷洛,起身就要離開。
“墨,”殷洛緩緩退下上衣,懇切地說道,“你回頭看著我。”
玄墨腳下一頓,停在門前。
“墨,為什麼不看我……我的眼裡只有你,你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印在我心裡。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她對你來說只是奢望,你們根本不可能。為什麼?十年的時間我打動不了你,不過幾月,她便入了你的眼,進了你的心。告訴我,墨,為什麼?”殷洛從背後摟著墨,後背緊貼的肌膚讓玄墨身子一僵,卻依舊不言不語。
殷洛將額頭抵著玄墨堅實的後背,無聲地嘆息著。
忽然感覺到墨的身子一顫,殷洛抬起頭,望見半敞的門外,雪泠詫異地瞪大雙眼。而後歉意地望了他們一眼,撒開雙腳,飛快地跑開。
玄墨甩開殷洛的手,急步跟著雪泠跑開的方向掠去,殷洛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跪坐在地上,神情黯然……
雪泠抿著唇,想著剛才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