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銀兩來的。十萬兩啊。在下還備了些好酒好菜犒勞兄弟們。你放我們進去,正好讓兄弟們一大早就能吃個痛快。”
嗤,濃霧中的人不屑的笑道“你的十萬兩銀子不過是些石頭,只有面上有三層銀子而已。你的酒菜裡甚至故意下『藥』,就想著坑害我們。王員外,你的花招我們都清楚。首長說了,讓你滾!”
“你們。”王凱這下真的一驚,後背發涼,『毛』骨悚然。這車裡的銀子是他親自看著裝車的,用的都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老部下。可對方一口說破其中關竅,連‘三層’這個數字都清楚。“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濃霧中的人哼哼的笑了聲,帶著滿滿的自豪感說道“我們徐首長說了,天底下的無產者都是一家。你們花的那點銀錢,收買不了多少人,願意跟我們走的更多。”
聽不懂,聽不懂,什麼‘無產者’,什麼‘一家’,完全聽不懂。可王凱還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家出內鬼了,這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剛剛王凱還在擔心周青峰佈置不好要吃大虧,影響他兩敗俱傷,便宜行事的計劃。可現在他卻為自己手下被人策反而慌了神,這很可能所有老底都洩『露』了。
看到王凱滿頭大汗,濃霧裡的人更是發笑說道“去把你們的手段都使出來吧,我們等著接招呢。王員外不是想渾水『摸』魚嗎?那就快點把水攪渾。”
聽到渾水『摸』魚四個字,王凱更是驚的都要跳起來,因為這四個字在他一大早搬運銀兩時就說過,還只跟一個人說過。他手指發抖的指向濃霧裡的人,神情駭然
“你們什麼時候買通了我的管家?不對,你們沒可能買通他。我的管家跟了我二十幾年,他的命都是我救的,你們肯定是用什麼脅迫了他?”王凱越說越激動,甚至變得狂躁。他一向認為自己御下有術,恩威並施,能確保手下不會輕易背叛。
可現在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可濃霧中的人卻只輕笑道“王員外,你想錯一點了。我們都沒想到去策反你的管家,是你的管家主動找我們的,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看著自己家鄉父老陷於戰火之中。”
“哎呦。”王凱心中這個氣惱啊,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事。他再看向濃霧中的人,氣呼呼的說道“我認識你,你是最早跟著周青峰的那小子。你叫王鯤鵬,別人都說你是周青峰身邊的惡狗。我卻知道你是他手下的探子頭。王某真是沒想到,你,你夠厲害。”
“王員外,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吧。我們首長已經不能再忍受被大明的貪官壓制,我們要趁努爾哈赤打過來的這個時機徹底自立。我們現在不想殺你,快滾吧。”濃霧中的王鯤鵬慢慢後退,隱沒不見。
王凱站在原地又急又氣,不住的跺腳。他再看身後的運銀車隊,心知今朝事情只怕難以收場,眼下快快遠離為好,“走,快走。這些車統統不要了,解下馬來護送老爺我回家。”
‘採煤村’只怕就要出大事變,王凱可不甘心留下等死。他原本是要確定周青峰是否在村子裡,離開後就通知譚峰。而等他匆匆忙忙的撤走,半路上就被譚峰攔住問道“王員外,周青峰在村子裡麼?”
“在,在呢。你儘管殺過去吧。”王凱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直接就對譚峰說假話。他只想著趕緊回撫順城,甚至逃到瀋陽去,至於周青峰和李永芳,打的越熱鬧越好。
譚峰現在也是被『逼』無奈,他後背可還有個‘詭刺’盯著,不殺上去都不行。眼下只能一咬牙,馬鞭抽動對五十多騎馬家丁喊道“隨我上,殺進前頭那座村子,裡頭的人一個不留。”
扯動韁繩,挨鞭子的馬匹立刻加速。五十多騎在不停擂擊大地,蹄聲嘈雜可人馬躍騰的氣勢還是十足。這時候譚峰只能暗暗祈禱李大人能快點跟上,在周青峰大殺特殺之前將其制住。或者周青峰一出現,‘詭刺’就閃出去一舉將其刺殺。
只是譚峰很快就要失望,等他快馬加鞭,氣勢洶洶的衝到‘採煤村’的村口,卻看到十多輛卸了馬匹的馬車將路口給堵了個結結實實。王凱的車隊根本沒進村子,五十多家丁沒辦法直接衝進去。
“這該死的王凱,他是蠢材麼?”就這麼個細節上的失誤,譚峰的前衝勢頭就被硬生生的止住。他拉動韁繩讓馬匹停住腳,只能讓家丁從村口兩側殺進去。
可到了兩側,譚峰卻發現地面上挖的一條條溝壑。這些溝對於人來說可以輕鬆跳過,可對於馬來說卻剛好卡住——越過第一條溝,馬蹄絕對跌進第二條溝。就算跳過第二條溝,還有第三條溝在等著你。反正就是『逼』著你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