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開始在心中盤算。
沒有光頭和大辮子,至少不會是清朝;那些躺在地上的後宮佳麗的服飾上也不象是華麗性/感的漢唐風格;秦始皇倒是聽說過,卻不知道還有個南淮……
偏偏她的歷史知識僅限於“唐宋元明清”,再往上就混亂不堪,思索了五分鐘沒有結果,唐意搖了搖頭,只能把關於“朝代”的問題先放在一邊。
垂眸,自寬大的白紗袍裡露出的是一雙嫩若春蔥,柔若無骨的纖纖素手。明顯,這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倍受寵愛呵護的女子。
再看一眼這看似潔白飄逸,實則重重疊疊,拖曳在地上鋪呈成蓮花狀還不算,還在身後飄揚數米的輕紗薄絹,唐意暗暗苦笑:憑這一身裝扮,別說逃,只怕跑不出五十米就會被拌倒吧?
“站住!”粗魯的呦喝打破短暫的沉默。
自廢墟里忽地奔出一個年輕的女子,釵橫鬢亂,提著裙角奔走在瓦礫堆中,因為太過慌亂,腳下著的絲履掉下一隻,露出只著白襪的玉足。
“喲吼~”受到刺激的將士嗷嗷狂叫著從四面撲了上去,很快將她按倒在地,粉色的腰帶自人牆內滑出來,無力地垂落……
唐意猝然轉頭,用力在袖中握緊雙拳: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不要讓自己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絕不!
初遇(一)文 / 一溪明月
當華天佑再次出現時,黑夜已吞噬了夕陽,月色籠罩著宮殿。
他帶著滿身的怒氣,踏著月色大步向她走來,月華如水,將他高大的身影拉得長長地投在地上。
華天佑在她身前五步停下來,冷冷地注視著她。
唐意有一種錯覺,下一秒他就會變成一隻怪獸將她撒裂成碎片,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凝望了她彷彿有一個世紀之久,華天佑忽地自齒縫裡迸出一句:“我們走!”隨即猝然轉身,如來時一般突兀地離開。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南淮的將士在瞬間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唐意一臉莫名,孤零零地站在漢白玉石階上。
就這麼走了?她自由了?
唐意只恍惚了五秒鐘,立刻提起裙角朝南淮將士退卻的反方向奔跑——雖然不知宮外等著她的是什麼,至少這是她通往自由的唯一機會。
跑不出一百米,過長的裙裾拌住了腳,使得她一個踉蹌,幾乎跌撲在地。
唐意伸手,果斷地撈起輕盈飄逸的裙裾,三兩下將它撕碎,露出修長漂亮的小腿,貓著腰,如一頭麋鹿靈活地在曲折幽回的小徑上飛奔。
由於路徑不熟,她很快被擋在一堵宮牆之下。
目測了一下牆的高度,唐意往後退了十來米,習慣性地往掌心裡吐了口唾沫,深吸口氣,助跑,衝刺,起跳,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手掌已搭上了光滑的琉璃瓦片。
“阿薩!”她興奮地低叫,小腿一蹬,輕盈地跨坐在了宮牆之上。
“想去哪?”牆下一把冰冷的嗓子傳來,十分具有威懾感。
慘,被捉到了!
唐意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回過頭去瞧。
宮牆下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一身亮銀的盔甲,雙手環胸,斜靠在一株梨樹下,微仰著頭,冷冷地注視著她。
月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身上,泛著點點銀色的光,襯著滿樹的繁華,越發地顯得他玉樹臨風,卓爾不凡。
環顧一下四周,見左近只有他一人,唐意擠出笑容,對他動之以情:“呃,將軍,能否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澹臺文清難掩心中的訝異,挑眉細細地打量著她。
原本只是好奇她會做何舉動,誰知竟會看到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無法把眼前這個行為粗魯舉止無狀的女子與傳說中冷豔如梅,清新似菊,淡雅如蘭的雲清歌聯絡在一起。
“你看,”見他不為所動,唐意忙縮肩曲身,撇唇斂眉,同時比出一眯眯的手勢,竭力裝可憐:“西秦已滅,南淮的勝利已是既定的事實,我一個小小宮女絕對無法影響整個戰局,所以……”
初遇(二)文 / 一溪明月
“雲清歌~”澹臺文清開口,只三個字就成功地令滔滔不絕,試圖說服他的唐意嘎然而止,手停在半空,張大了眼睛瞪著他。
既然認識,為何不在第一時間拆穿,害她憑白浪費這許多口水和感情?
“西秦已滅,西京歸南淮所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