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上官雅風伸手,兜住她的拳頭。
是她,這觸感,這溫暖,刻在心版上,永遠都不可能遺忘!
唐意落地,一個漂亮的跨步下蹲,左腿連環掃向下三路,與此同時手中簪子脫手,取他兩眉之間要害:“本姑娘沒空!”
說話之間,上官雅風已被她逼在角落,退無可退,唐意的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看你怎麼逃?
上官雅風吸一口氣,整個人忽然變得紙一樣薄,輕飄飄地橫移了一尺多遠,唐意的腳尖擦著他的褲腳掠過,簪子擦過他的臉龐,“篤”地釘入窗框,尾部尤在微微顫動。
“好功夫!”唐意喝了聲彩,迫上去,橫肘壓在了他的頸部大動脈上,一雙墨玉似的翦水雙眸裡流光溢彩:“可惜,還差了點火候!”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上官雅風神色鎮定,幾乎可以算是溫柔地注視著她。
什麼時候,她竟學了這一身驚人的藝業?出手果斷,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且招招狠辣,次次直取要害,那股子狠勁,連他瞧了都有些心驚。
只是,一番交手下來,竟連他都看不出她所學屬何門派?
“如果你企圖以此轉移注意力就大錯特錯了~”唐意騰出左手在他腰間摸索,抽出一柄匕首,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冷冷地逼問:“說,你是什麼人,來此做什麼?”
他有刀,為什麼自始至終都不曾拿出來?
“娘娘,是我~”刀鋒冰冷,卻敵不動他心中的失望,上官雅風眼裡掠過一絲傷感。
真是悲哀,說了這許久,她竟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她只是個寶林,他卻叫她娘娘?所以,他是雲清歌在西秦的舊識?可,皇宮禁衛森嚴,他究竟是如何混進來的?
會不會,這只是一個陷阱?澹臺鳳鳴以此試探她的底細?
對她而言,不論哪種情況都不是好訊息。
唐意抿著唇,淡淡地望著他,選擇沉默。
“是我,上官雅風。”他嘆息,伸手,慢慢地拉下蒙面的黑巾。
神秘的刺客(三)文 / 一溪明月
唐意一震:黑巾下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一雙劍眉刀削似的英挺,堅毅的薄唇,完美的輪廓,襯著那一身如墨的黑衣,越發英氣逼人。而他的眼睛,乾淨,通透,清澈,整個人溫柔如水卻又清竣如竹……
“清歌,”上官雅風近乎貪婪地盯著她,緩緩抬手,虔誠地撫上她的髮梢,聲輕如夢:“我來了~”
上官雅風?不知他與上官奕林是什麼關係?
唐意眉心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碰觸。
而這個無心的小動作,落在上官雅風的眼裡,心一緊,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你還在恨我,對嗎?”
“我並不恨你~”唐意蹙眉,淡淡地陳述事實:“我只是,不認識你。”
他的眼神太哀傷,看起來不象是受澹臺鳳鳴的指使,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雲清歌的舊識,而且曾經或者正在愛著她?
她現在的處境已經夠複雜,光是應付眼前這一團亂麻已足夠令她頭疼好長一段時間,可不想再加一箇舊情人進來,把狀況變得更加混亂。
顯然,上官雅風並不認同她的觀點,他苦笑:“你恨我。”
這次,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隨便你怎麼想~”唐意快刀斬亂麻,揪住他的手臂把他往窗戶方向推:“現在,你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別再打擾我,OK?”
“清歌……”上官雅風還想做些解釋,掙扎著推拒,不慎碰翻妝盒,“咣噹”一聲,釵環散了一地,在靜謐的黎明時分,顯得格外的響亮。
隔壁耳房的孤嵐在睡夢中驚醒,披衣而起:“尋雁,什麼聲音?”
尋雁睡得迷迷糊糊,閉著眼睛嘟囔:“是不是野貓打架?”
“不對,好象是從小主房裡傳出,快起來,看看去!”孤嵐趿著鞋,點亮燭臺,匆匆朝隔壁走來:“小主,出什麼事了?”
“沒事~”唐意打了個呵欠,聲音刻意放得慵懶迷離:“我想喝水,不慎把妝盒打翻了罷了~”
“奴婢來侍候小主吧~”
“不必~”唐意一驚,下意識回頭找上官雅風,發現他已沒了蹤影。
“吱呀”一聲,孤嵐推**門,摯著燭臺走了進來。
唐意赤著雙足,身上只著一件中衣,一頭瀑布般的黑髮披在肩後,纖瘦的背影,柔弱得似雨中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