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唐意也不是普通人呀,輕咳一聲,立刻恢復鎮定,極溫柔有禮地衝眾人欠身福了一禮:“抱歉,走錯門了,你們繼續~”
說完,腳跟一旋,身體向後,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溜,清潤優雅的嗓音已然響起:“清歌~”
“皇上還有何吩咐?”唐意硬著頭皮,緩緩地轉過來,眼睛望著地,心裡已將他剁了七八十刀。
“朕剛好還有些事要問,你先去裡屋等著吧。”澹臺鳳鳴聲音輕緩,態度溫和,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娘娘,請~”武德貴一臉同情,躬身領著唐意穿過一眾大臣,進入與書房相連的內堂。
迎面是一方八幅玉屏風,繞過去裡面桌椅床凳一應俱全。
與承乾宮的精美奢華不同,這裡的傢俱是一色的深黑的沉香木,少了那些繁複的帳幔,顯得簡潔明快,全沒些脂粉氣。
看來,這間起居室是依足了他的喜好設計的。
武德貴奉了盞茶給她:“娘娘,暫且稍候片刻,老奴去去就來。”
“不必管我,你忙你的吧~”唐意微微撇唇,一眼看中了窗下那張貴妃榻,老實不客氣地歪上去。
武德貴嘴角微微一抽,沒說什麼,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唐意百無聊賴,見軟榻邊的小几上堆了一疊卷宗,隨手拿了一卷在手裡,見上面寫著“珍珠弊案”四個字。
想當初要不是她無意間帶出一盒珍珠,也就不會引發一場浩大的改革。
所以,此弊案因她而起,她算是始作蛹者。
而他既然隨手擱置,又許她進來,那就應該不是啥機密檔案,同時她也想看看古代的衙門判案有何流程。
本是隨手翻翻打發時間,哪知這一看下去,竟是疑點重重。
她職業病發作,哪裡還能放下手?
一口氣翻了三本,心中疑團越來越大,哪裡還記得自己來此的初衷,是要來興師問罪?
正看得興起,腳步聲響,澹臺鳳鳴推門走了進來。
“你來得正好~”唐意抬頭見了他,也不覺得自己看這些檔案有何不妥,向他揚了揚手中卷宗:“我跟你說,這些案子必需重審,當中許多關鍵證詞……”
“誰準你亂翻的?”澹臺鳳鳴臉一沉,大步過來,劈手奪下卷宗。
唐意怔了一下:“這個不許人看的嗎?”
“你不識字麼?”澹臺鳳鳴將卷宗合攏,把活頁上那兩個黑色的“絕密”二字亮給她瞧。
“呃~”唐意略略心虛,縮一下脖子:“我只看到封面上的珍珠弊案几字,倒沒瞧側面了。再說了,你許我進來等候,這些東西又沒加鎖,就擱在几上,我哪知道是不能看的?”
澹臺鳳鳴冷笑:“書房重地,閒人免入,這還需特別說明麼?”
“不能看也已然看了,要殺要剮,你看著辦吧!”說理是虧了點的,唐意把心一橫,伸長了脖子,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哈!”澹臺鳳鳴輕哧,斜眼睨她:“你料定我不敢殺你麼?”
“錯是犯了,罪不至死吧?”唐意找到理由,聲音又大了起來。
“后妃干政,僅憑這一條,足夠砍你七八次頭!”澹臺鳳鳴冷聲揶揄。
“得,你不必跟我玩文字遊戲!”唐意恨恨地瞪他,表情倔強而頑固:“我也不是九命貓妖,沒有七八顆頭給你砍著玩!你若看我不順眼,要拔掉眼中釘,直接殺掉就是,何必找藉口?”
“你妄議朝政,朕如何冤枉你了?”澹臺鳳鳴挑眉,聲音低而有力,卻隱隱含著幾分笑意。
“什麼妄議朝政?不過是看了幾個案例罷了!這就該死了?那華妃之罪,早該誅九族了!”唐意惱了,不顧一切地嚷道:“你為何厚此薄彼?”
“你知道什麼?”澹臺鳳鳴頓時變了臉色,瞳孔微縮,眸光漆黑冰冷,頸上青筋一根根地暴起來。
“是!”唐意豁出去地喊:“我都知道了,璃月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正文 反噬
“璃月把一切都告訴了你?”澹臺鳳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迸出來,有金戈之音。
唐意意識到失言,有可能牽累璃月,腦子飛快地轉著,嘴巴不敢有一瞬間的停頓,直著喉嚨嚷:“是啊,她說當年你專寵華妃到後宮無妃之地!要不是……”
“要不是什麼?”澹臺鳳鳴冷冷地看著她,幽冷的目光中,有種肅殺的凜冽之氣。
“要不是傅老將軍謀逆造反,絕不會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