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朕從來沒有怪過她。”只是看到她,就會不可避免地碰觸到他的過去,所以才會刻意冷淡迴避。
“那~”祝穎兒咬唇,幽幽地道:“皇上,就不能忘掉她麼?”
“穎兒!”澹臺鳳鳴蹙眉。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已經五年了!”祝穎兒大著膽子,跪下去輕聲勸:“皇上何必這般苦著自己呢?不過是個忘情負……”
“穎兒!”澹臺鳳鳴霍然而起,手中茶灑了一地。
“皇上~”
澹臺鳳鳴面沉如水,摔簾而去:“德貴,起駕!”
忍冬滿臉驚惶,跪在地上,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德貴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皇上起駕回宮~”
“皇上~”祝穎兒頹然跌坐在地上,掩面低泣。
目送著御輦離去,忍冬才敢起身,跑進寢宮,跪伏著攙自己的主子起來:“娘娘,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祝穎兒紅著眼眶默默地搖了搖頭:是她的錯,只因為這些年來他待她溫柔,便誤以為有了足夠的資格去治癒他心底的痛。
卻不知,那依然是他心底不可碰觸的傷!
正文 瘋狗服毒
懲戒院,後宮里人人談之色變的虎狼之地。
戚荃,這個橫行宮裡七年,太監宮女口耳相傳中比虎狼更狠毒的閹人,如今也淪落到了懲戒院,住進了懲戒院最大最豪華的單人牢房。
原本在長廊上可以看清牢內的木柵上掛了幾幅綿簾子,阻斷了外面的視線,自成一個小小的天地。
時值深夜,戚荃並未歇著,偏著腿坐在床邊,手裡抓著御膳房裡最好的廚師阿福親手做的荷葉燜雞,嘴裡喝著今春進貢來的最上等的竹葉青酒。
就爐子裡上等的白炭吐著藍藍的火舌,滿滿一鍋子紅燒肉咕嚕咕嚕冒著熱騰騰的白霧,香氣塞滿了整個懲戒院。
戚荃兩手不空,吃得滿臉滿嘴的油,朝牢頭張永張了張嘴。
張永立刻把酒壺送了上去,壺嘴塞到他的嘴裡:“荃爺,你慢著點吃,細著點品~”
堙“嘖!”用竹葉青嚥下口裡肥膩的雞肉,戚荃吔斜著眼睛瞪著他,把腳丫子踩到他臉上,推了推:“你小子不錯,有眼力,等爺爺我出去,怎麼著也要提拔提拔你。”
張永把臉往後仰,陪著笑臉道:“小的謝過荃爺~”
“酒~”戚荃撕了塊雞肉咬在口裡,衝他嘟起嘴。
瞥著他漸漸混濁的眼球,張永眼睛微眯,揭開酒壺的蓋,彎腰搬起地上的酒罈往壺裡續酒,彷彿是無意間,無名指尖探進了酒壺,輕輕點了點,重新蓋好蓋,輕聲細語地勸著:“荃爺,你慢著點喝,這酒勁足,小心上頭~”
“小兔崽子,這才哪到哪?”戚荃打了個酒嗝,含糊地道:“給爺爺我瞪大了眼睛瞧仔細了!這酒水似的,爺能喝三百壺!”
“是,爺你了不起,你是這個~”張永衝他豎起了大姆指。
“給我~”戚荃把手裡吃得只剩骨架子的雞一扔,搶了張永手裡的酒壺仰頭狂灌:“老子今兒個頭一回進牢房,值得紀念,得喝個痛快!”
張永慢慢地站起來,退到牢房門口,嘴裡說:“荃爺,你先喝著,我再給你添幾個下酒菜~”
“去吧~”戚荃揮手,忽地腹痛如絞,他抬頭,見張永遠遠地站著,獰笑:“過來,爺爺我要拉屎……”
“荃爺~”張永心生顫粟,攀住柵柱不肯過去:“小的……”
“咣噹~”戚荃突地一腳踹翻了爐子,一鍋滾燙的紅燒肉全數朝張永飛了過去。張永早有防備,霍地跳出了牢房:“荃爺,你這是幹什麼?”
戚荃一手捂住肚子,另一手指著他,一個箭步已衝到了牢房門邊,瞪著眼睛罵道:“狗孃養的,竟敢算計你爺爺!快說,誰指使你的~”
“荃爺~”張永嚇得腿肚子發軟:“你說什麼算計,小的不明白……”
那邊戚荃藥性發作,痛得象百爪撓心,狂吼一聲猛撲了過去。張永連滾帶爬,哪裡逃得開,被他一把從後面掐住了脖子:“不說是吧,好,黃泉路上爺也有個伴……”
“饒命啊,荃爺~不關我的事,是,是……”張永狂叫,只覺喉嚨上似上一道鐵箍,越來越緊,逐漸透不過氣來。
正想著小命休矣,頸上那隻手忽地往下一掉,一股新鮮空氣湧了進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戚荃推開,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等終於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