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皇上已然定案,就不必再多事滋擾,平白惹人疑忌。
“錦如毒害雲寶林,我奉旨前往搜查證據,有何不妥?”上官雅風不以為然,據理力爭。
“雅風~”澹臺鳳鳴忽然喚他。
“在。”
“為何你對此事如此關心?”
他所認識的上官雅風,可不會因為一個女子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而有絲毫的心軟。
輕輕一句話,如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上。
“我~”上官雅風一窒,半天答不上話來。
“你與雲清歌果然沒有任何交集?”澹臺鳳鳴望著他,眼裡閃著危險的火苗。
“正如之前所說,除少時有過幾面之緣外,並無往來。”上官雅風躬身,冷汗爬上背脊:“皇上如若不信,儘可派人去查。”
只是,那微少的幾次見面,已足夠讓他淪陷……
“你以為,朕什麼調查也不做,就讓你到朕的身邊來,並且委以重任?”澹臺鳳鳴輕輕地笑了。
上官雅風沒有說話,背杆挺得筆直。
“皇上,”武德貴見氣氛有些僵凝,忙轉了話題:“珍珠弊案要如何處置?”
“至今為止,仍沒有一個嬪妃出來指證這批東珠摻假?”澹臺鳳鳴蹙眉,語氣夾了些隱隱的怒火。
戚家的勢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後宮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之地,他已握好了刀把,竟然也沒有人肯做這個出頭鳥?
“啟稟皇上,”武德貴道:“奴才聽說德妃娘娘午後曾到過凝霜殿,並且帶走了周才人。”
“哦?”澹臺鳳鳴挑眉:“她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可能還想觀望吧?”陳風微微一笑:“不到萬不得已,德妃娘娘也不願意與淑妃娘娘撒破臉。畢竟,戚家的背後站著太后。”
而她,也是皇上至今沒有動戚家人的根本原因。
戚尚書若是明白皇上的苦心,安分守己,淑妃娘娘的處境或許會好得多。
只可惜,人性貪婪,永遠不知滿足,這才埋下了禍根!
至於德妃觀望的物件,不言而喻,自然是雲清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最有可能站出來指正珍珠弊案的人卻意外地中毒臥床不起,打亂了德妃的計劃。
澹臺鳳鳴嘆了口氣,問:“淑妃去過慈寧宮了吧?”
“嗯,淑妃娘娘不但自己去了,還請了季婕妤,說是一起品茶。”
“只請了她一個,”陳風詫異地道:“這是為何?”
“宮中嬪妃雖眾,受寵者也不過四人。德妃是敵手;祝婕妤出身低微且性子兼和,不擅與人爭寵,在朝中更無勢力支援;故爾只要拉攏季婕妤一人,即可打壓德妃。”
武德貴久侍宮中,於這些爭鬥之事瞧得多,自然看得也明,一言精闢切中要害。
“這麼說,現在只能靠德妃了?”上官雅風慢慢地整理好心情,加入討論。
“那倒未必,”陳風微笑:“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製造一些意外。不過,那是下策,應該還不至於要走這一步棋。”
皇上打壓戚家的態度已然十分明朗。
德妃是個聰明人,更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又怎會不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所以,現在比皇上更心急的,應該是德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遲明天午時前,周才人就會跳到檯面上來了。
“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澹臺鳳鳴揉了揉痠痛的眉心,揮手示意眾人退卻。
正文 人算與天算(二)
如同暴風雨的前夜總是十分寧靜一樣,暗流洶湧的一晚過去後,狂風大作,驟雨夾著閃電而來。
隨著周才人一句無心之語,珍珠弊案浮出水面,澹臺鳳鳴由此為切入點,對內務府做了徹底的調查。
舉凡珠寶,玉器,古玩,字畫,文房四寶,屏風……等等一應物品均不同程度存在物實不符,以次充好,以假亂真之事。
挖出以內務大臣簡秋陽為首,內務府官員勾結庫丁,監守自盜,並做假帳以矇混例行檢查等等各類大案要案十數起。
就更以此為契機,牽出朝中大臣貪汙受賄,結黨營私,朋比為奸之案數起。關押四品以上要員十名,革職查辦,停職待審者數十人。
大內府庫更是來了一次大換血,斬了十餘名要犯,入獄者五十人,革除職務永不錄用者百餘人……
內務大臣簡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