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趁機脫身,沈湛的妾小范氏,撇了撇薄薄的唇道:“聽說這人有名(奇)的眼界高,相看了無(書)數的姑娘,從十幾歲(網)相到現在,楞是沒一個看得上的。他是凌家獨子,家裡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他娘都快急死了。”
在座的所有人立刻表示對商賈身份的鄙視:“一個開綢緞鋪的,也值得跩成那樣?那些真正的世家小姐有眼角瞧他麼?他也就能相些低三下四的人罷了。”
“本來就是”,這回是沈涵清開了金口:“不是低三下四、不要臉面的人,誰肯給他相呢?像我們沈府的姑娘,他要敢說一聲來相看,家裡的人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才怪!”
說這話的時候,餘光有意無意瞟過俞宛秋,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誚之色,而在譏誚之中,又帶了一點身居上位者看著下面螻蟻眾生仍在苦海中掙扎的憐憫。
俞宛秋暗暗詫異,怎麼今天看到的沈涵清跟以往的判若兩人?以前她做沈涵淨跟班的時候,是低調的、隱忍的,只有在為虎作倀時才會顯示出她的刻薄與凌厲。而今的她,似乎已經脫胎換骨,又自矜,又自大,活脫脫就是另一個沈涵淨,甚至比沈涵淨更趾高氣揚。
這是為什麼?難道混帳世子拿來的,是“永州之野”產的“異蛇”,被咬了之後,人會發生某種變異?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從外面來了兩位中年宮裝婦人,一個提著竹籃,一個拎著包袱。
屋裡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沈涵清一臉喜悅中帶著無限嬌羞,作勢要下床,來人緊走兩步拉住她道:“姑娘別亂動,這蛇毒不比別的,最怕的是走動。若有人被蛇咬了,最好站在原地,一旦妄動,蛇毒隨血脈進入心肺,就沒得救了。雖然姑娘搶救及時,如今已無大礙,還是小心點為妙。我們太妃可是關心得很,每次來之前,我們帶的東西她都要親自過目,回去了也要親自問明覆原情況,姑娘可別辜負了我們太妃的一片愛護之情。”
沈涵清在枕上磕頭道謝,坐在床前的梁氏喜形於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