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臉就出現在門口,帶著幾個女史,奉上一份中秋節禮單請她過目。
俞宛秋開啟一看,宮裡的主子,太后名下是八樣,計有:沉香木柺杖一根,玉佛一座,金玉如意各一,雙面繡圍屏一架,蘇繡四匹,蘭錦四匹,月餅一匣。皇后是六樣,只少了柺杖和玉佛。至於其他嬪妃,品級高的是四樣:絲綢兩匹,伽藍手串一個,月餅一匣;品級低的只有兩樣。一匹絲綢加一盒月餅。
俞宛秋抬起頭問:“這雙面繡圍屏是……”
邱掌正回道:“是蘇城的薛掌櫃送來的,蘇繡和蘭錦也是,說這些都是店裡現成的東西,佳節將至,太子妃殿下應該用得著。”
“難為她這麼細心周到”,俞宛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待在軍營裡,成天想的、聽的都是佈陣打仗的事,這節禮多虧有你們幫著打點。”
邱掌正和幾個女史躬身道:“這都是奴婢們的份內事。”
俞宛秋想了想,讓知墨研墨,又在禮單上添了二十幾個名字,重新遞給邱掌正說:“就照上面的去送吧,後面新增的是東宮屬官眷屬,每家送四樣,綢緞兩匹,時令鮮果一筐,月餅一匣。”
“是”,邱掌正答應著,卻立在原處不動。
俞宛秋道:“還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邱掌正的頭垂得更低了,似乎不勝惶恐,說出來的話卻毫不含糊:“太子妃殿下願意到軍營中陪伴太子,跟太子一起面對險境。併為他出謀劃策,不惟伉儷情深,更兼勇毅多智,凡趙國女子,誰不欽羨,誰不佩服?只是……”
說了那麼多奉承話,還不就為了最後一句,俞宛秋也不催,由她杵在那兒。
邱掌正沒等到人發問,只好自己接下去:“只是小郡王實在太小,又是皇長孫,身份尊貴,實在不宜留在軍中,不若交給太后鞠養,這樣太子妃也可以全心輔佐太子。”
俞宛秋端起茶水吹了幾口,才不緊不慢地說:“若說身份尊貴,太子乃是國之儲君,更不宜留在軍中。”
邱掌正臉上有些訕訕之色:“太后擔心太子妃過於操勞,不利生養。”
旁邊的幾個女史不約而同地看向她,邱掌正自知失言,跪下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
俞宛秋淡淡一笑:“不要緊,你起來吧,我懂你的意思,把孩子帶在身邊或許辛苦些,但做孃的,帶自己的孩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若怕苦,索性別生好了。那不是更逍遙?邱掌正亦是有兒女的人,當年你的孩子幼小時,有人要你把孩子交給別人,你會樂意嗎?”
邱掌正沉默片刻,終於說:“是奴婢多嘴了,請太子妃恕罪。”
“沒事,你也是一番好意”,既然一時趕不走,俞宛秋也不想跟她鬧僵,很和氣地說:“我不在東宮的時候,凡事有勞你了。”
“能為太子妃效勞,那是奴婢的榮幸”,客氣話講過,又不死心地提議:“太子妃愛惜幼子,不辭辛苦,太后很是心疼,前幾天還跟奴婢說,想把吳昭訓和曾奉儀送來,給太子妃做個幫手,一起侍奉太子,照顧小郡王。”
俞宛秋冷冷地說:“不用,軍事重地,閒雜人等越少越好。”
邱掌正嘴巴張了幾下。大概想辨明“她們不是閒雜人等”,終究還是不敢,輕嘆了一口氣問:“明天晚上,太子和太子妃是住在這裡,還是回宮去呢?”
明天就是八月十四,想到十五早上起來要穿很正規的禮服,應了一聲道:“回宮吧,你讓他們備好晚膳。”
“今晚你要回宮?”趙佑熙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邱掌正和幾個女史趕緊跪下見禮,俞宛秋迎上去說:“不是今晚,是明晚。”
趙佑熙帶著歉意說:“明晚恐怕也不行,那邊連著幾個晚上半夜偷襲。我們正商量著,八月十五那天是不是正式掛出免戰牌,跟那邊約好,大家都歇一天,等過完節再打。”
“這樣也可以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俞宛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因為她想起了讀過的書中所描述的古代戰爭場景,的確有免戰牌一說。而且只要一方掛出免戰牌,另一方最多隻能派人挑釁,不會直接進攻。古人,比現代人真的要誠信得多。
趙佑熙點點頭:“可以的,大家都要過節。但也只有八月十五那天能掛,十四晚上又不是節慶,沒道理掛。”
俞宛秋便對邱掌正說:“那算了,我們後天早上直接從這裡進宮。”
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江兩岸的軍營高高掛起了免戰牌,營裡計程車兵看起來都很放鬆,處處洋溢著節日氣氛。他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