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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一定極熱鬧。
據說還有焰火呢。
花期聽得心癢癢,忍不住便蹙了蹙眉尖。
一旁的阿連自然也聽到了,聞聲不由轉頭看花期,他一臉興奮地攛掇道,“聽一叔說,總鏢頭自小就沒見過船隻?”
花期訕訕,“是啊。”
她當然沒見過。
她今年十五歲,此次,是第一次出遠門。她從小沒離開過東楚國都,而東楚的國都又是個是內陸的城市,沒有水,上哪裡去見船隻?
阿連喜上眉梢,朝花期跟前湊了湊,“阿連帶鏢頭去看如何?”
花期先是心動,再一想,癟嘴,皺眉,語氣挺委屈,“蕭公子說……不許去呢。”
阿連和花期年紀相差沒幾歲,加上花期又是個沒架子的,所以在她跟前說話,倒也沒太多顧忌。一聽她是怕蕭公子,阿連哧地一聲就笑了,“鏢頭笨吶!”
花期困惑看他。
他丟進嘴裡一顆花生米,賊賊地笑,“此處只有你我和丁四哥,我們都不讓蕭公子知道,不就結了?”
“你是說……騙他?”花期想也沒想地皺起了眉毛,“說謊不好。”
阿連被她的較真兒弄得折服,只好換一種說法,“你想啊,蕭公子把總鏢頭留下,是為的什麼?為了和你單獨相處吧?可蕭公子沒和您單獨相處,自己直接就上樓了,又是為了什麼?”
花期想了一下,回答,“他困了,要睡覺。”
“噗。”阿連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他趕緊把嘴巴里的水嚥下,有些崩潰地望著花期,“總鏢頭是小孩子嗎?他說去睡覺,就真的是去睡覺嗎?”
花期皺起眉毛來,沒懂。
阿連只好徹底把話給說開了,“你看啊,蕭公子呢,原本自然是想要和總鏢頭單獨相處的,可總鏢頭呢,不解風情也便罷了,還讓我們哥幾個留下——你這麼一做,蕭公子還如何說?他當然只好上樓去睡了。”
花期似懂非懂,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其實也想出去玩?”
阿連點頭,“當然啊。帶著你,帶著萌寶。”
花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阿連這話,居然騰地一下,臉頰就紅了。
阿連倒沒注意到花期這個小小的表情變化,而是繼續攛掇,“怎麼樣姑娘?走是不走?你再不走啊,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可真就找不到蕭公子嘍!”
花期猶有顧忌,遲疑開口,“蕭公子在屋裡睡覺呢……”
阿連嘆氣,朝丁四努了努下巴,“四哥去樓上看看。”
丁四是個急性子,飛身,直接就掠了上去。須臾後,迴轉過來,坐下,朝花期搖頭,“房裡無人。”
花期頓時瞪大了眼。這人!說好了是要睡覺的,怎,怎的出去玩了?!
忽地想到一事,花期脫口就問,“萌寶呢?”
不會是把孩子放在房裡睡覺吧?
丁四說,“房內沒有絲毫氣息,孩子也不在的。”
花期這才信了。他果真是出去玩了。
帶著萌寶,卻不肯帶自己。
想到這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覺得心頭像是堆了一團棉花似的,明明無從著力,卻堵堵的。
花期垮了一張臉,俏臉上不自覺地寫出了三個字——不開心。
阿連和丁四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眼前這個新近喪父的小姑娘出門散散心的好意,眼神交換完畢,丁四主動說,“總鏢頭隨阿連去吧,這裡有我們哥幾個呢。蕭公子若是回來了,有我們照應著。”
其餘諸人,也是同樣的意思。
花期還沒來得及表態,手臂就被已然起了身的阿連捉住了。阿連扯著花期的身子,笑著拉住她,不由分說地就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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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棧,簡直是迎面就撞進了盛會的懷抱裡。
入眼的,是熙攘的人群,入耳的,是喧譁的聲音。
好熱鬧。也好喜慶。
大街上每一個人,似乎都很是開心。
花期本就是個年紀不大的,如今陡然間進入到如此新奇的熱鬧世界,幾乎是立刻,就被這般歡快的場景,感染了心情。
她將什麼鏢局啊蕭公子啊不許自己出來玩啊的事情,全部拋到了腦後,瞬間就變回了那個花家最小的么女,黑眼睛裡亮晶晶的,一臉新奇的,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熱鬧的城市。
阿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