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的,沾了血,也沒有關係的。
只要從今以後,能夠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不讓他再受傷害,這樣就足夠了。
我以為,自己做的是滴水不漏的,可是我在房頂上的那片刻失神,給了房下人發現我的機會,一支利箭朝我射過來,我這才從初次刻意殺人的恍惚當中回過神來,我偏了一偏,利箭沒能射到我胸口,但是射傷了我的胳膊。
我也是到這個時候才明白,想要做刺殺這種事情,光有武功是不行的,還要有一顆冷定漠然的心。
我捂著手臂一路狂奔,身後有舉著火把的人一直在追追追,我在房子上面,他們在地上,手裡扯著弓箭,不時會朝我射過來一發。
我能靈巧地避開他們的攻擊,可是我扛不過,腦袋一陣又一陣的發暈。
咬牙狠心從血肉中拔出箭簇的時候,我就嗅到了,那支箭上淬了毒。我這半年來看過不少醫書,也學過用毒,我當然知道,被毒素侵蝕了的時候,為了避免它蔓延擴大,最理智的辦法,是儘可能地避免大幅度的動作。
可是,此情此景,這麼危急,我哪有閒情逸致找一個地方悠閒地坐下盤腿打坐。
我只能跑。我必須跑。我不跑的話,還沒毒發身亡呢,就被射成刺蝟了。
我一路狂奔,腦子越來越迷糊的同時,兩條腿也越來越沉,拐過一條街角的時候,我腳下一個不留神踩空,就從房頂上跌下去了。
萬幸我的武功見長了,所以沒摔個嘴啃地,我兩隻手強撐著牆頭,這才沒有摔得太過狼狽。
可是,身後的追兵,卻是已經追上來了。
我跑到了一條死巷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下一秒,我冷靜了,扯了扯蒙著臉的黑布,我將臉徹底給掩住了,只露出一雙眼,橫了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臂從黑暗中猛然探出,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我的。
我脊背一繃的同時,心底在想,有人這麼靠近我,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我這一個念頭剛在腦海中轉了轉,就聽到了一抹低醇好聽的嗓音,那抹聲音說。
“是我。”
我腦袋有點兒懵,我居然覺得,那抹聲音……那麼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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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抹聲音的主人抱起來的那一霎,他的身後閃出了少說二十個紫色衣衫的蒙面人,他們手中刀光亮眼,直直就朝追趕我的那些人迎上去了。
我當時就想,完蛋,我這一中毒,聽力居然差成這樣了。
下一秒,我才反應過來,我應該看看抱著我的這個男人長什麼樣的。
他站在光暈之外的黑暗裡,我看不清,我的身子微微揚起,想要湊近他的臉去看一眼,可他像是不想被我看到似的,步子一退,連帶著將我也給裹進黑暗裡面去了。
我費勁巴拉地睜大眼,可是更看不清了,我再睜睜眼,腦子就更糊塗了。
那個男人抱著我利落地起身時,我撐不住了,一隻手扒拉著他的胳膊,昏了過去。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座陌生的小屋裡,我躺在床榻上面,被褥潔淨,空氣清新,隱約有輕淼的藥香在鼻端浮動。
我在榻子上睜著眼睛,出了片刻的神,然後轉臉,就發現自己受了傷的那條手臂,已經被包紮好了。
我有些困惑地起了身,下了榻子,剛剛將這個陌生而又潔淨的小屋掃視了一遍,一轉臉,就看到門口立著一個身影。
一個熟稔無比、闊別許久的身影。
是景陽神醫。
看到景陽的那一霎,我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可是這半年來,我早就學會不那麼輕易哭了。我看著他,看著他依著門框,看著他微微笑著,看著我,看著他不朝我走近,卻也沒有離去。
我的神色幾經變幻,尤其是心境,幾番起伏之後,我終於開了口,嗓音有些啞地出聲。
“他,他在哪兒呢?”
景陽先前是笑著看著我呢,一聽我這話,那張俊臉剎那間,就徹底黑了下去。
他不在門口倚著了,他朝我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團紗布,嘴裡很不滿地說,“我還以為,你這麼久沒見我,少說也得撲過來抱我一下子……”
我撲了過去,我抱了他一下,我又焦急又欣喜地說,“他,他在哪兒呢?”
景陽瞥了一眼我既激動又忐忑的臉,他撇撇嘴,沒好氣地說,“他?昨晚我正施針呢,探子說你出宮了,他不管不顧地非要衝出去找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