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變得這麼熟悉了?載濤怪異的眼神在他們身上掃過,倒不是懷疑什麼,只是疑惑——婉貞看似好說話,卻絕不是個能夠輕易套近乎的人。她會這麼做,原因是什麼?
不過他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笑了笑道:“別站在這裡,我們進去說吧。你剛剛從船上下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他看著婉貞,關心地問道。
婉貞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道:“確實有點暈,可能太久沒走上陸地,還有些不適應吧。”
載濤眼睛一亮,看著奧斯頓說道:“雷德先生,航行了那麼久,您恐怕也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麼話咱們以後再說。”
奧斯頓是常年在海上穿梭的商人,又怎會有什麼勞累的感覺?不過聽載濤這麼說了,便知對方至少目前還不想跟自己說話,於是只得點點頭道:“多謝您的體諒,親王閣下,這樣的安排最好不過了。”
婉貞掩嘴偷笑著,跟著載濤走進房間。還未來得及仔細打量這裡,便被他緊緊抱住,緊接著,熾熱的雙唇便覆了上來,他的雙手熟練地解開她的衣衫,點燃了埋藏在她身體深處的激情……
真的、真的好想她他的動作狂野,卻又帶著無限的溫柔,將自己的相思之情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那濃濃的深情,幾乎令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半晌,終於雲散雨歇,他重重地喘息著,卻仍然捨不得放開她,仍舊將她牢牢圈在胸前,輕輕撫摸著,視若珍寶。
她抬起頭,用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柔聲問道:“爺,事情不順麼?”
他原本活得荒誕不羈,但自從成為了光緒的左膀右臂之後,便日益穩重起來,若非特殊情況,即使再怎麼情濃,也斷不會這般的失去自制。
他皺了皺眉頭,雖然早有所覺會瞞不過聰慧的她,但卻不願讓她擔心,笑了笑道:“沒事,你別瞎操心。只是許久不見你,太過想念而已。”
她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不說也能猜到幾分。
洋人一向都像是貪婪的獅子,胃口奇大不說,還氣勢凌人。這次他們是有求而來,早已做好了被狠狠宰一筆的心理準備,弱國無外交,他們本就不如洋人,自然沒什麼籌碼可以利用。
但現在看來,洋人們的胃口遠比他們估計的還要大得多啊否則他的眼中怎會一片陰霾?
“那個奧斯頓?雷德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走?”他怕她追問,急忙岔開了話題,問道。
心下一嘆,她一向不會強迫別人,於是順著他轉移了話題,笑了笑把奧斯頓對自己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他靜靜地聽完,不禁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你以為還會是多麼複雜的事情?”她不由好笑道。
他搖了搖頭道:“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而滯留在我們這裡?”
婉貞笑著,淡然說道:“既然他是這麼說的,咱們就姑且這麼聽著吧。不管他有什麼目的,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的不是麼?我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要害我們,那就這麼著吧,等他自己來揭曉答案。”
載濤卻有些不放心,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他跟楊銳他們一樣……”
婉貞笑了,看著他說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若是那些逆臣跟洋人們有這麼好的關係,又何必費這麼大勁對付咱們?況且,我落水、被救,都是偶然,如果連這都是早就設計好的,那他們也未免太可怕了點兒,咱們根本不用跟他們鬥了,直接投降比較快。”
載濤反覆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兒,看來是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你說得對。不管他跟著我們有什麼目的,總有揭曉的一天,在此之前,我們只需要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他笑著說。
婉貞點頭,趴回了他的懷裡。
其實奧斯頓跟著他們的理由,她倒是多少猜到了幾分。但做生意拼的就是誰更淡定,最先開口的人註定是輸得最慘的人,況且,這筆生意不是個小數目,她也需要看看奧斯頓究竟有沒有能力做到。
畢竟是在船上漂泊了幾個月,如今終於能夠腳踏實地,許久沒有過的安定感覺湧上心頭。再加上那麼激烈的翻雲覆雨,她忍不住終於沉沉睡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該點燈了。
爬起身來,她的眼前昏黑一片,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不禁有些心慌,急忙叫道:“菊月”
“奴婢在。”菊月在門外答應著,隨即推門走了進來,開啟了牆上的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