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細說,所以她也只能拿了上面那個藉口,雖有些牽強,但多少也有些說服力。
光緒和載灃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不過即便如此,這個計策還是有些冒險,畢竟騙一時好辦,騙上幾年卻是難上加難
兩人陷入了沉思,婉貞看著他們,心中不由有些焦急。若是他們有著跟她一樣的認知,就應當知道用這個法子絕對不會有問題,可真正的理由她卻偏偏說不出口
該怎麼辦?
她絞盡腦汁,卻也無計可施,正在發愁時,忽見光緒面色肅整,彷彿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沉聲說道:“就這麼辦吧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這一關應付過去,免得皇爸爸再給婉貞出什麼難題。這個法子雖然有些後患,卻也是眼下能夠想到的最好手段,暫且便用著。萬一以後出了什麼紕漏……到時候再說吧”
婉貞和載灃不由得雙雙一愣。
雖然婉貞想要讓他們接受這個方法,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向優柔寡斷的光緒來最終拍板定案。載灃就更不用說了,在他的記憶中,包括前些年親政的時候,又幾時見過皇帝如此殺伐決斷、果敢堅毅?
婉貞見他無論做什麼,都把自己的事情考慮在了第一位,登時心中一暖,卻又一酸,眼前瞬間模糊了。
急忙垂下眼簾,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她低聲說道:“皇上聖明。”
載灃也是心中感慨。雖然始終對這個方法有所疑慮,但既然皇帝已經決定了,又是這麼幹脆堅決,令他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皇帝在一天天變化著,變得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天子無論是性格、思想、還是手段,都在一點點地進步著,越來越讓他看到了未來的曙光。這麼一想,就算做這件事有些風險,那又如何?
值得了
想到這裡,他躬身答道:“臣謹尊聖諭。”
光緒點了點頭。他雖做了主拿了決斷,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但事已至此,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性命問題,為了婉貞,他必須放手一搏
他沉凝道:“醇親王,這事就交給你了。多羅郡王、濤貝勒、還有你,是朕的兄弟,也是朕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希望你們切莫辜負了朕的信任啊”
說罷,他長嘆了一聲。
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從開始的自信滿滿,到後來的心灰意冷,當初信任的人,以為可以託付重擔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叛了,到如今,幾乎就是個孤家寡人。鍾德全、婉貞,他只有這麼兩個可以全心信賴的人,載灃他們,雖說是兄弟,但卻早已疏於往來,究竟能有幾成可信?他不知道。會這麼說,連帝王心術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一種下意識的困獸之鬥罷了。
載灃心中一沉,“噗通”一聲跪下了,磕頭道:“臣弟萬死不敢辜負皇上的重託。”
光緒笑了笑,平靜地說道:“好了,不要跪來跪去的,咱們兄弟之間還用在乎那些?趕緊起來吧。”
嘴上的話誰都會說,但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他早已習慣了人們的口蜜腹劍,聽在耳朵裡的未必就是真實的,唯有真正做成了才能算數。
婉貞看了看他,心頭也不禁沉甸甸的,站起身來,代他雙手扶起了載灃。
沒有別的說話,她只深深地看了載灃一眼,便明瞭了彼此的心思。她知道載灃是個聰明人,定能理解光緒的心情,無需多做解釋。
載灃確實是知道的,也對這位皇帝兄長的境遇頗多感慨。莫說是皇帝,就算隨便換一個人,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對人心的信心還能剩下幾分?實在不能再苛求了啊
所謂日久見人心,這個心結,是皇帝自己結下的,也是太多的背叛和殘酷造成的,想要解開,只能一步一步,靠事實一點一點證明。
不再多說,他恭聲道:“皇上既然已經有所示下,臣這就去辦差去了。臣告退。”
光緒點點頭,平靜的聲音中多了一絲關切,道:“一切小心,辦事固然重要,也要當心別給自己惹上麻煩。若真的事不可為,千萬別勉強,再重新計議就是了。”
載灃心中一暖,道:“謝皇上關心,臣明白了。”
光緒笑了笑,道:“那就好,你去吧。”
“喳。”載灃說道,然後開啟房門,左右覷了一眼,確認無人之後,輕巧地走了出去。
光緒和婉貞並沒有送他,免得動靜太大,反倒驚動了別人。目送著他走出門去,婉貞回頭看了看眉間深鎖的光緒,心中默默一嘆,上前勸道:“皇上,別擔心了。五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