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趕緊上前見禮。
“王爺吉祥。”她蹲了蹲身,然後看著他好奇地問道,“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載濤笑了笑,將她擁進懷中,岔開了話題問道:“今兒個進宮去,一切還順利麼?”
她愣了一下,但還是善解人意地順著話題說開來,點點頭道:“還好。皇后和瑾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惡意,也沒什麼異樣,不過倒是憔悴了許多。我估摸著,或許是皇上對她們心生憐惜,所以才會允許她們重新回到公眾面前。畢竟是夫妻,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原諒的呢?”
載濤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沒錯。以前年紀輕,思慮不夠周詳,如今回頭想想,當年其實她們也並無大錯。在老佛爺的強勢手腕下,就算是我們也只能退避三舍、唯命是從,更何況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連最後那次投毒事件,怕也不是她們能夠做出來的,八成也是老佛爺的詭計吧”
婉貞沉默了。事過境遷,時間是最好的沉澱。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平復與反思,當年的樁樁件件都淡去了,脈絡卻漸漸清晰起來,沉靜之後各人都做出了冷靜的思索,得出了客觀的結論,這也是件好事。
畢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未來的日子卻還要繼續。如果一味沉浸在過去的時光中無法自拔,那這一輩子也就了無生趣了。
笑了笑,她從感慨中跳出來,看載濤的心情似乎不錯,便又將話題引了回來,問道:“爺,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早就回來了?難道是公事上不順利?”
載濤苦笑了一下,發覺有個太聰明的妻子也不是什麼好事。看著婉貞關切的臉,只得苦笑著說:“沒事,還不就是北洋軍的那些事兒。袁世凱等人表面上不說什麼,背地裡卻沒少使絆子,我心裡憋悶,就提前回來了。”
婉貞其實早已猜到了七八分,聽了這番話,也忍不住深深一嘆。拉著載濤坐下,她輕輕地為他按摩著肩頸,柔聲勸道:“爺,北洋軍勢大,咱們是早就知道的。要削弱他們的勢力,只能如抽絲剝繭一般,緩步推行,否則將他們逼急了,來個公然造反,怕反而事情不妙。這事兒急不來,爺就放寬了心思,慢慢兒來吧。”
載濤閉上眼,享受著她的溫柔伺候,緊繃的心絃漸漸放鬆下來,緊緊皺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有時候還是忍耐不住。一想到像袁世凱那樣的奸詐小人,居然也能爬到今天這麼高的位置,我這心裡就是一肚子的窩火”
婉貞笑了笑,說道:“以前造成的過錯,咱們無法更改,但卻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糾正過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想了想,忽又皺眉道,“爺,袁世凱他們畢竟仍然勢力大過我們,雖然礙著大義的名分現在還規規矩矩的,但卻不能不防他們以後狗急跳牆,公然叛亂。若是我們沒有準備,恐怕到時候會亂了手腳啊”
載濤心中猛地一動,睜開眼看著她道:“難道你聽說了什麼風聲?”
婉貞一愣,趕緊搖頭道:“哪兒能呢?只不過這是個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說出來供爺們參考罷了。目前形勢複雜,各種各樣的情形我們都該有所防範才是。”
載濤這才釋然,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確實該有所防範了。”
婉貞見他已經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其實也不過是靈機一閃,回想起前世曾經看過,袁世凱最終假意跟**黨走在了一起,並竊取了**的成果,還弄出了個袁世凱復闢出來,這才會有此一說。只是說之前沒考慮清楚,差點就被載濤問得啞口無言,這卻是個教訓了
朝堂上的爭鬥,皇族和北洋一系的角力,婉貞是幫不上忙的,她能做的不過是處理好家中事務,不要再讓載濤為這些小事操心而已。
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收拾好從國外帶回來的東西,將因為主人長期不在而顯得有些散亂的鐘郡王府好好整頓了一番,她這才有些空閒下來。老夫人雖說已經專心向佛,不再過問外界的事情,但畢竟還是載濤的母親、她的婆婆,每日晨昏定省是省不了的。而因著他們的平安勝利返回,見風使舵、上門噓寒問暖的人也越來越多,她還要忙於親戚大臣內眷之間的應酬,日子倒是過得頗為忙碌的。再加上她惦記著當日對皇后和瑾妃的承諾,時不時還要拉著幼蘭與必祿氏等人進宮陪她們說話聊天,一段日子下來,竟是幾乎天天都不得閒。
這樣其實也好。總好過每日在家中無所事事、浪費生命。婉貞心中頗為滿意這樣的生活,自然過起來也就稱心如意,加之家中飯菜可口,日子雖然忙碌,人倒是慢慢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