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
老夫人滿懷希望的心情瞬間破滅,幾日來絕望和傷心一瞬間爆發,手裡的柺杖就這樣往隨喜身上扔去,聲音竭斯底裡,“你是不想治還是治不好?別人的命你就能救,難道自己的父親就反而治不好嗎?”
“魔由心生,他是因為心裡有愧,所以才會癔症,想要好起來,只能靠他自己。”隨喜淡淡地道,如果不是關炎波心裡覺得欠了阿孃,他又怎麼會輕易亂了心智?
“你想說這是報應嗎?”老夫人氣得直喘氣,胸膛劇烈起伏著。
“如果這不是報應,又能是什麼?”隨喜輕笑,老夫人大概至今還認為自己的兒子當初拋棄糟糠之妻沒有錯。
“來人,給我打給我打把這個賤丫頭給我狠狠地掌嘴”老夫人氣極,臉色都漲得發紫了。
譚氏急忙安撫,“娘,您別急,大伯的病得慢慢醫治才是,隨喜會有辦法的。”
“她根本就不會治好炎波,她恨不得我們關家每個人都有報應。”老夫人叫道,“你還恨不得我這個老太婆早點死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隨喜只是但笑不語,沒人敢上前打她。
“你要是治不好你父親,我立刻將你母親的靈牌丟出祠堂。”老夫人紅著眼睛威脅隨喜。
“除了用我娘來威脅我,祖母,您還有別的招嗎?”隨喜淡笑問道。
“明知自己的父親重病也不醫治,關家要你這種子孫作甚?還不如與你這種不孝女徹底義絕”老夫人冷冷地道,她是料定了隨喜不敢和關家義絕,否則她一個小姑娘將來無所依要怎麼辦?
“無法醫治就是無法醫治,不管您用什麼條件威脅我也一樣。”隨喜眸色清冷,心底卻忍不住歡喜,真能徹底斷了關係就好了。
譚氏怕老夫人越來越生氣,急忙道,“那有沒什麼辦法讓大爺安靜下來,現在都沒人能接近大爺。”誰走進他身邊都會被當成是羅惠雲,要麼就抱著大哭,要麼就是拳打腳踢,已經好幾個丫環受傷了。
“那我就先開幾副安神藥,喝下之後,我再把一下脈。”隨喜低聲道。
譚氏鬆了口氣,對老夫人道,“二爺也去請擅長癔症的大夫了,娘,您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夫人冷冷地瞥了隨喜一眼,點了點頭。
這時,外面有丫環來傳話,說是夫人來了。
“她這時候還來作甚,讓她好好在屋裡養胎,別來湊熱鬧。”如果大爺的病真的醫不好了,那鄭淑君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就是關炎波最後的骨血了。
鄭淑君還是走了進來,看起來似乎瘦了一些,眼睛有些浮腫,看到隨喜的瞬間,嘴唇抿了抿,似是有什麼話說,但還是別開頭,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怎麼來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別累著自己。”老夫人對鄭淑君道。
“聽說大姑娘來了,所以想來看看,大爺的病能治得好嗎?”臉上的擔憂很真切,她縱使怨關炎波負了她,但也曾經對他付出過真情。
“一定會治得好的”老夫人冷瞥了隨喜一眼,“一定能治好的。”
鄭淑君聽出了老夫人語氣中的害怕,咬了咬唇,低頭不語。
譚氏低聲勸著老夫人回去休息,老夫人交代鄭淑君也回屋裡去養胎之後,就跟譚氏離開正院回上房去了。
隨喜看也不看鄭淑君一眼,轉身想要走出花廳,只要給關炎波開幾服藥,再號一下脈,她就能離開這裡了。
“大姑娘”鄭淑君開口叫住她。
隨喜停下腳步,回頭冷眼看她。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父親,你覺得是我們害死了你母親。”鄭淑君輕聲地開口,語氣有些急促,“可是你再怎麼恨,他也是生養你的人,你怎麼恨我都好,總不能恨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輩子,他都已經這樣了,就算治好了,也不會有什麼作為,他還年輕,一輩子再也沒有出頭日,這樣的報應對你對你母親來說,已經夠了,不是嗎?”
關炎波因為得了癔症,已經被免職在家,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再進稅務所了。
“你還好好的,我又怎麼會覺得夠了?”隨喜冷冷地看著她,“他能不能治好,不是我決定的。”
鄭淑君差點又要被隨喜挑起怒火,但想到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如今那副模樣,又將怒氣壓了下來,“你到底想怎樣才肯醫治你父親?”
看來他們都覺得關炎波能不能痊癒成了她的問題。
只是很可惜,她至今還沒看過任何關於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