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睜開有些溼潤的眼睛,輕輕地搖頭,“這不關你的事情,若不是你父親急功近利,只想著他自己,便不會有今日了。”
如果顧紹觀稍微為老侯爺和顧衡著想,稍微體諒一下身邊的人,就不會有今日。
二十年的夫妻,她怎麼會不傷心顧紹觀如今的境況,只是她又能如何呢?當初也說過勸過他,讓他不要太過巴結討好那趙普,皇上根本不會輕易放過顧家,誰知顧紹觀還罵她無知,還說皇上只是不悅看到老侯爺的囂張,對顧家其他人還是十分信任的。
她也總算明白,老侯爺之所以遲遲不肯講爵位承繼給顧紹觀的原因,顧紹觀的性子只能夠守成,可偏偏他又是不服輸的性子,不肯承認自己沒能力,整天想著要幹一番事業超越老侯爺,不想被老侯爺小瞧了。
如今這下場,並非別人連累,而是顧紹觀自己咎由自取
“娘,趙普他現在不會對父親他們怎樣的,我一定會救他們出來。”顧衡知道母親對父親是一往情深的,不忍看到母親傷心,他無論如何也要救父親出來。
“趙普將來一定會以他威脅你,衡哥兒,孰輕孰重,你自己要考量,大局要緊……”顧夫人哽咽道。
顧衡低下頭,“娘,我知道怎麼做的。”
顧夫人微微地笑了笑,看了默默站在一旁的隨喜一眼,“就要過年了,雖然不是在自己家裡,這個年節也不能省了,你和隨喜說說話,我要去安排各種事項了。”
隨喜他們就住在青居特別安排的一座三進大宅,後院的事情都由顧夫人在打理,她們不理戰爭,生活依舊平凡簡單。
兩個一波三折的小情人總算又有機會單獨相處了,顧衡慢慢地走到隨喜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含笑。
隨喜嘴角浮起兩個可愛的梨渦,伸手溫柔地捧著顧衡的臉龐。
他黑了很多,也瘦了,五官顯得更加深刻,身體也比以前更壯實,唯一不變的,是他眼底越來越濃的深情。
“顧衡……”她踮起腳尖,親了親他滿是鬍渣的臉頰,她柔嫩的肌膚被他的鬍渣刺得有些微疼。
顧衡深吸了一口氣,將她特有的馨香吸入肺中,平息了他灼熱不安的心,他輕輕地嘆了一聲,緊抱她嬌小的身軀,滾燙的吻覆上她的唇。
他用力地吮吸著她的唇瓣,舌尖靈活地探入她的口中,捲住她的丁香小舌和自己纏綿,雙手慢慢地收緊力道。
隨喜忍不住輕呻了一下,仰頭要避開他的吻。
溼潤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他的鬍渣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酥麻的刺激感。
“顧衡”感覺到他的激動,隨喜小聲叫了一聲。
顧衡深喘著氣,努力地讓自己平復心裡的躁動。
這些在外面奔波的日子,他過得並不舒適,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官兵的搜查,不能住在客棧,不能拋頭露面,還要四處打聽他想要找的那些人的行蹤,有時候還得在破廟過夜,經常餓兩三天的也有……
他雖然自幼就被祖父親自教導,什麼苦和困難都經歷過,就是沒試過這麼艱辛的生活,只有在想起她的時候,他才有力量繼續下去。
“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他啞著聲音問她。
隨喜點了點頭,想起和顧衡分別前自己痛苦的事情,她急忙解釋,“我很好,對了,阿孃和頎哥兒都沒事……他們躲在地窖裡,躲過了一劫。”
顧衡笑了起來,“那就好”
“你呢?過得好不好?”隨喜柔聲問道。
“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難道還不好嗎?”顧衡笑道。
“過完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隨喜小聲問道,因為剛打下南里城,又巧遇上過年,師父便要全軍休息,熱熱鬧鬧過個年再說。
“青居真人不會讓這場戰爭僵持太久的,他準備了二十年,幾乎半個大元朝都在他控制之中,只要他想,趙普不會是對手。”顧衡低聲道。
“之後呢……師父根本不想當皇帝。”隨喜告訴自己不用去想太多關於將來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就能忽略的。
顧衡笑了笑,“想那麼多作甚呢?只要將趙普拉下來,誰當皇帝都沒關係。”
“你不想嗎?”隨喜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希望我想嗎?”顧衡在她耳邊低聲問。
“尤大哥比較適合……”她支吾地道,在她看來,師父比較適合清淡優雅的生活,其他人魄力不足,似乎只有李尤煬天生有一種讓人想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