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脾氣你是清楚的,誰也勸不住。”顧衡苦笑地道。
隨喜咬了咬唇,那就先去看看老侯爺的情況,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好了,大不了再回到山上去。“那就走吧。”
顧衡勾唇微笑,然後眸色一沉看向翠英,“跟你們夫人說一聲,關姑娘在伯承府作客,若要她回家,就親自到伯承府來迎接。”
翠英被顧衡那股逼人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聽到伯承府的時候,雙腳都有些發軟……顧家?對了,剛剛大姑娘不是還叫他顧三少爺嗎?
天啊,大姑娘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物?
顧衡說完,便讓隨喜踩著腳蹬上了馬車,關家的西角門又跑出一個丫環,正好看到隨喜鑽進車裡,驚訝地叫道,“大姑娘……”
坐在車轅的顧衡冷眼掃了過去,吩咐車伕,“走”
馬車逐漸遠去,翠碧和翠英都愣在原地。
馬車約走了有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顧衡低沉的聲音在外面傳進耳中,“關姑娘,到了。”
隨喜撩起車簾,抬眸就看到他一張英氣逼人的俊臉,她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有勞顧三少爺了。”
小心翼翼地踩著腳蹬下了車,入眼便是伯承府的廣亮大門,王侯大門和平常百姓的是有區別的,像這種廣亮大門,也就只有王侯大宅才能建造,有一種威嚴的氣勢。
顧衡領著隨喜從正門走了進去,顧府的大宅不知要比關家大了多少,隨喜第一次走進這種名門大族的宅子,心中雖好奇也不敢左右觀望,步伐從容鎮定地跟在顧衡身後,能感覺到有數道目光好奇地落在自己身上。
走不到幾步,就有四個十七八歲的小廝拉著兩架翠幄青釉車來到他們面前,顧衡示意隨喜上車,放下車簾之後自己才上車,一直來到與外院隔開的垂花門前才停了下來。
垂花門裡走出數個婆子,打起轎簾扶了隨喜下車。
進了垂花門是一個花木扶疏,幽雅宜人的園子,顧衡放慢了腳步與隨喜平行走著,“這幾天你暫且在這裡住下,那邊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交給我就好了。”
隨喜驚訝地看著他,她還真沒想過要住在伯承府。
後面尾隨的婆子聽了顧衡的話,都忍不住抬頭看了隨喜一眼。
沿著鵝卵石小道走完之後,又有一個圓形拱門,比之前見到的那個垂花門更好精緻漂亮,簷口椽頭椽子油成藍綠色,望木油成紅色,圓椽頭油成藍白黑相套如暈圈之寶珠圖案,方椽頭則是藍底子金萬字。
走過這個月亮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正面放著一個黑檀木架子大理石插屏,轉過插屏,後面是三間廳,廳後就是顧老侯爺住的長房大院了。
正面五間房,東西各兩排廂房,屋前臺階上站著兩個衣著鮮麗的丫環,見到顧衡走進來,立刻迎了上來,“三少爺,您回來了。”語氣有些焦急和如釋重負的感覺。
顧衡只是淡淡地點頭,“侯爺怎樣了?”
“還是不肯吃藥,正在裡面發著脾氣。”穿著黃色百褶裙的俏麗丫環恭敬回著話,似乎不太敢跟顧衡說話。
“知道了。”顧衡點了點頭,又吩咐道,“去跟路管家說一聲,關姑娘要在家裡住幾天,讓他安排客房。”
千梅詫異地瞄了隨喜一眼,恭順地應了一聲。
另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丫環替他們打起竹簾,眼睛在隨喜臉上掃過。
聽到動靜,躺在床上的顧老侯爺大聲叫了起來,“不吃藥,都出去吃得都快成藥罐子了。”
屋裡還有兩個丫環在服侍著,見到顧衡走進來,立刻就行禮,“三少爺。”
“臭小子,原來是你……你怎麼把這丫頭帶來了?”看到隨喜跟在顧衡身後,顧老侯爺眼睛瞠得老大,有些心虛地問著顧衡。
隨喜沒好氣地走了過去,在顧老侯爺床榻邊的錦杌坐了下來,“侯爺,您若是不想吃藥了就別喝酒,千交代萬囑咐讓您三個月別碰酒的,您怎麼不聽呢。”
在說話的時候,隨喜已經把顧老侯爺的手拉了過來,靜下心診脈。
顧老侯爺瞪了自己的孫子一眼,這胳膊往外拐的臭小子
診了脈又重新開了藥,不管顧老侯爺願不願意,隨喜還是在他頭上紮了幾針,減輕了他因宿醉至今還頭重腳輕的症狀。
看到脾氣暴躁的老侯爺竟然完全沒將這個觸到他逆鱗的小丫頭趕出去,屋裡的丫環都大大吃了一驚,整個西里城的大夫誰不知道顧老侯爺最討厭扎針和吃藥了,怎麼換了這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