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對隨喜的時候,她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已經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這個姑娘了。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仍舊沒有看到翠英出來,隨喜淡淡地笑著,沒關係,她耐心很好,等到她耐心用完的時候,這個大門她也不屑進去了。
“姑娘,不如奴婢進去瞧瞧。”翠碧已經有些焦急起來,其實不必想也知道是夫人在故意跟隨喜下馬威,可是老夫人那兒今日是一定要見到隨喜的,如果再這麼下去,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不必,安心等著。”隨喜微笑,聲音從容淡定。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隨喜嘴角的笑容愈發地燦爛,翠碧卻看得冷汗直冒,“姑娘,還是奴婢去看看吧,也許有什麼事兒耽擱了。”
隨喜尚未開口阻止,翠碧已經走進西角門,與一道鮮麗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哎喲,怎麼走路的,沒帶眼睛……”被翠碧撞得差點倒在地上的人沒好氣地叫罵著,抬頭一看,卻見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環,立刻就閉上嘴了。
“春菊,你沒事吧。”翠碧笑得勉強,看向春菊身後的翠英,對方回她一個苦笑。
隨喜挑了挑眉,看著鄭淑君身邊的丫環在那裡狐假虎威。
“大姑娘,您回來了怎麼不進門,夫人和大爺還在等您呢。”春菊昨日被隨喜教訓了一下,今日不敢再目中無人,雖然態度仍然稱不上恭敬,也算有自知之明。
“門既不開,我如何進去?”隨喜微笑著問。
“平時大家都走角門的,大姑娘從角門進去也一樣。”春菊撇了撇嘴道。
“我非奴非婢,為何要與你們一樣走角門?”她一個堂堂正室所出的女兒,在外兩年回家竟然還要走小門?又不是她求著要回來的,是老夫人要接她回來的,她還要來受這份屈辱嗎?她今日回到這個家,代表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有阿孃的尊嚴
春菊哼了一聲,“夫人說了,要不要進門隨您的意思。”丟下話之後,春菊就扭著腰進去了。
隨喜輕笑,還沒走進這個門呢,連丫環都沒將她放在眼裡了,不知進去之後又是什麼樣的局面。
“姑娘,您稍等一會兒,奴婢去跟老夫人說。”翠碧皺眉看了春菊一眼,覺得還是要請老夫人出來做主,好不容易才讓隨喜答應回家,別到了家門口才出什麼意外才好。
隨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翠碧心中嘆息,急步走進角門,往關老夫人的上房走去。
“大姑娘,您久不回家不清楚家裡的情況,如今家裡做主的是夫人,有些事情老夫人得給夫人留著面子,您也該為老夫人想想才是啊。”僵持在門外,對隨喜不甚熟悉的翠英心裡不禁有些埋怨這大姑娘不懂體諒老夫人,怎麼第一天就非要和夫人鬧得下不來臺呢。
隨喜心裡冷笑,因為老夫人不能當家作主了,她就必須委曲求全,處處對鄭淑君忍讓,否則就是讓老夫人難做?她體諒別人,當初誰又曾體諒過阿孃和她的感受?
見隨喜臉上依舊冷漠堅定,絲毫不被說動,翠英皺起了眉心,“大姑娘,難道這個家您真不想進了麼?”
“我稀罕進這個門?”隨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
翠英怔了一下,這才明白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位大姑娘,她似乎根本就不想回到關家啊,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地夫人硬碰硬吧。
這一次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人出來,翠英已經有些受不住了,臉上卻不敢露出不悅的神情,仍舊靜靜地陪著隨喜站著。
隨喜卻是不急不惱,今日她既然來到這個家門口,就沒打算跟鄭淑君妥協,但她的耐心也有限,如果鄭淑君非要在今日給她來一個下馬威,將來再要她走進這個門,就沒那麼容易了。
關家內院的正房裡,關老夫人寒著臉坐在太師椅上,“……開正門,把隨喜迎進來”
鄭淑君臉上掛著矜持高貴的微笑,斜了一直不開口的關炎波一眼,客客氣氣地道,“娘,小姑娘是在任性呢,難道角門就不能進來嗎?您可不能縱容她,不然將來讓她以為我們都得順著她的意,那可怎麼辦好。”
“只是把大門開了,堂堂正正把關家的大姑娘迎進來,談得上是縱容?”關老夫人冷哼問道。
“平時惠喜出入也是走的西角門,怎麼隨喜就不能走了?”鄭淑君絲毫不肯讓步。
“炎波,你是一家之主,難道就任由自己的女兒站在門外?也不怕被外人怎麼看嗎?”關老夫人瞪了鄭淑君一眼,找自己的兒子做主。
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