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和激動都收了起來,像吹過了一陣風,再無痕跡。沉默著的兩個人,都恢復了平靜,起碼錶面上是這樣子的。
回頭望望,小德子也好,恩和公公也好,都被布日固德隨身帶來的兩位長隨絆住了。陳旭日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是該回避好呢,還是善盡自己“道具”任務,繼續綴在人家後面?
終究是一種說不出原因的心緒佔了上風,仍舊跟了下去。
最後布日固德打破了沉寂,“七年了,娜仁託婭,時間過的真快,我們都七年沒見了……”準確的說,七年半了,順治八年,剛過了農曆新年,她就隨草原上的送嫁隊伍離開了草原。
整整七個春秋,草原上的草,枯了又生,生了又枯,如此重複了七次;天上的大雁,也已經轍返七次了。每年格桑花開的最熱鬧的時候,他一個人騎著馬,去看格桑花開,他躺在格桑花的花海中怔然失神,他在草原最深處,悵然狂奔,徒然大叫。他一人一騎,走過所有兩人曾經走過的路,他爬上最高的山坡往南望,望穿雙眼,不見人歸……
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註定與自己無緣的人?七年了,堅持著不肯答應朝廷的指婚,在親人憂心的注視下,拼命的埋頭於工作,埋頭于思念。
有時候,布日固德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他想到過放手,給予最深沉最真摯的祝福,然後放手。
可是,他們說,皇帝不喜歡草原上的明珠,帝后失和,他們說美麗的皇后被廢棄成了一位側妃,又一位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孩做了皇后……
她那麼驕傲,那麼美麗又聰明的姑娘,為什麼會有這種讓人痛心的遭遇?新皇后是她的侄女,從小在她的光芒下,就像格桑花旁邊的雜草,她能夠忍受那種屈居人下的日子嗎?被廢掉的皇后,又將如何在那個重重宮牆禁錮下的深宮中活下去……
輾轉反側,布日固德終究是意難平。
所以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