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道:“你陪我玩兒!”
胡六子跑到近前,呼呼喘了幾口粗氣,興師問罪道:“剛子,誰讓你到這兒來幹活了?小少爺找不到你,也不知聽哪個多嘴的,說你在外面地裡幹活,埋頭就往外衝,這路面不平,磕磕拌拌的,跌傷了小少爺你吃罪得起嗎?”
剛子是一個笑起來憨憨的男生,一看就是好脾氣,賠罪道:“今兒我不當值,就想著跟大傢伙過來乾點活兒……”過來陳家打短工,這邊給的工錢很不錯,管事的跟當家的太太稟報過,手上沒甚活計的都輪班來,正好掙點零花,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
這會兒種的是地瓜秧苗,小男孩瞧著新鮮,蹲下身,小手一伸就揪出來三兩支,捏在手裡玩。
因為僱傭人家莊子上的人,陳旭日聽管事的說起過,隔壁人家是一戶滿臣,男主人早幾年是太常寺卿,後來外放為官,這幾年都不在京裡邊。莊子上住的是當家的太太,帶著六歲的兒子。
外邊關於這家女主人傳言可是不老少,說是在莊子上養病,實際上人根本就沒病沒痛的,好像是不得男主人歡心,連帶著兒子也受到冷落。早前隱約有個風聲,說是這女主人
有些勾搭,被男主人棄之不顧,只對方來頭不小,休棄再娶,索性遠走他鄉為官,眼不見為淨。又說那位小少爺之所以不得寵,仍舊被留在母親身邊管教,實是因為他不是男主人的親生子……
陳家這位管事,陳家沒買莊子前,就在莊子裡做事,有些相熟的人在隔壁莊子做事,是以對傳聞知道的比較清楚。
去歲秋末陳家買地,同隔壁離的越發近了,往後老太爺要在莊子上長住,袁珍珠時不時也要過來,且主屬相處的時間久了,處的熟了,感念這家人對他們這些做事的好,又擔心袁珍珠或是哪個以後同隔壁打交道,不當心犯了忌諱,遂把自己所知如實相告。
陳旭日無從判斷其中幾分真,幾分假,也無意八卦些什麼,這些豪門恩怨,素來就是表面光鮮靚麗,裡子汙濁一團,也無須深究。
現下發現小男孩兒耽誤了大家做事,別人噤聲,不敢幹涉,就拍了拍手上泥土,再彈彈衣衫,彈去身上落的浮土,大步跨過去,把小男孩兒抱進懷裡,“沒你們的事,你們接著幹活。趁著這會兒日頭不算太大,趕緊把這批秧苗種完,別叫風給吹乾巴了。”
小男孩兒被人然抱起來,愣了一下,立刻用力掙扎起來,抬頭嚷道:“你是誰?放下,大膽,快放開我!”
陳旭日抱的有些吃力,不的掙扎,把他抱到地頭,用手按住他要跑開的小身體,彎腰笑嘻嘻道:“小弟弟,哥哥陪你玩好不好?這邊太陽大,你看你,臉上都出汗了,咱們找個涼快兒的地坐下來歇息,哥哥請你好吃的東西,很好吃哦,哪,哥哥保證你從來都沒有吃過。”
小男孩別開,感覺到他用衣袖給自己擦臉,很溫和的說話,遲了一下,微偏過頭,偷打量他,嘴裡卻不出聲。
拜順治給他的差使,陳旭日常年:在四阿哥隆興身邊,對哄孩子那一套倒不陌生。越發和顏悅色與小男孩說話,只是端詳著那張透著倔強的小臉,突然間覺得有一點眼熟。
胡六子跟到地頭,搓著陪笑道:“哎呀,陳公子,您看,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陳旭日打眼一望,有些奇,這人認識他?
“們見過,去年,差不多也是這時候,在廟裡,您和府上的太太去上香,記得嗎?我們少爺還撞了您一下……”
他這樣一說,陳旭日仔細想想,隱約中有這麼點印象。
“這樣啊,我想起來了,真巧,想不到咱們還是鄰居。”
胡六子連忙點頭,看到小男孩安靜下來,趕緊道:“這是我們家少爺,名喚貴泰。陳公子,剛才我們家少爺讀書讀的煩了,偷偷跑出來,也是六子我一時糊塗,想著領他到門口玩會兒,不成想跑了這麼遠……我們該回了,太太這會兒見不到我們少爺,要著急了,您請我們小少爺吃東西,下回吧。”
陳旭日點點頭,目送倆人離開。
“旭日!”
他剛要往回走,就看見潘濟往這邊走來,隔著老遠就揚聲喊他。
“咱們見過,去年,差不多也是這時候,在廟裡,您和府上的太太去上香,記得嗎?我們少爺還撞了您一下……”
他這樣一說,陳旭日仔細想想,隱約中有這麼點印象。
“這樣啊,我想起來了,真巧,想不到咱們還是鄰居。”
胡六子連忙點頭,看到小男孩安靜下來,趕緊道:“這是我們家少爺,名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