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都以某樣方式去惦念著顏夫人。
我正琢磨著應該怎樣跟君天宇交代。
耳邊傳來柴可急切的呼喚,“王爺,人活過來了!人活過來了!”
活過來了?
我狐疑,將手探至她鼻下,氣息雖弱,卻是真實的存在,有一下,沒一下。看著柴可泛白的臉色,才知道,原來柴可剛才一直抱著屍體不放,是為了傳送內力,法子雖蠢,卻起了神蹟般讓人難以置信的效果。
她,竟然人死復生。
到底該說她命不該絕?還是冥冥之中,她地獄底下那位苦命的孃親在保佑她?
不容我胡思亂想,柴可虛弱的提醒喚醒我凌亂的神智,回過神,打發柴可回去休養,趕緊將人抱起,安置到我隔壁的院落,她的行蹤已經曝光,不能再留在原先的房間了。
至於其他,我暫時不做他想。
房內,只剩下我與她兩個人。
怕引起他人注意,我不能喚下人,只能草草脫下她的衣服,便用被子將她蓋住,誠然,她有一副好身材,可是那時候的我卻沒去注意。又或者說,如果不是她那張臉跟她孃親有幾分相似,我根本不會注意她。
儘管她長得比普通女子要美。
可是美貌在我心中卻排不上第一,再美的女子終究有遲暮的一日,逃不過色弛心衰的命運,君天宇之所以放心將人交給我的最大的原因,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吧,誰也不知道,一直致力於蒐羅天下美女的小仲安王其實並不是如外面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好色之徒。
易仲番外:春夢過後,了無痕(3)
我靜靜地注視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睫毛輕顫,我知道她要醒過來了。
我也冷靜了下來,在心底冷笑,沉靜地等待她醒來。
倒突然有了興致想要知道她醒過來知道自己死不了會是怎樣反應?哼!想死,也不問問我答應不答應她去死!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大大超出我意料之內,實話說,那次還是我人生中首次嚐到的力不從心的感覺,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小仲安王掌控不得的事,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日後自己就是為了面前這個死而復生的女子痴狂,著迷到連自己也無法讓自己相信的地步。
她人醒了。
卻透露著詭異。
望著我,好像認不出我是誰那樣。
其實,早在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暗暗搞怪一番,沒想到我不動聲色,使她大概覺得我是無所謂了,連她投湖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不聞不問,才繼續裝模作樣下去。殊不知我卻是打心底冷眼以待,她能鬧到多久,還能鬧出些什麼。
再一次估計錯誤,是她眨著無辜的眼說,自己忘記了一切的時候。
我仍然只當她是在鬧,直到忍無可忍之時,才出聲提醒她一句要適可而止。
然而,她的樣子全然不像做假。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罵我,不會照顧病人。
她罵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像她這種女子,罵人從來不會指手劃腳的辱沒自己身份,奇怪的是她從來不是這樣子罵人的,不是這樣的神態,不是這樣的直白。
然後,她問,我是誰,這裡是哪裡,她自己又是誰。
她問了許多許多,我通通只當她是在耍心機。以為裝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就可以讓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想也別想!
有膽子投湖!就得有勇氣承受後果。
於是,不再與她糾纏下去,我冰冷地直接地戳穿她的偽裝,反問:“嗆了幾口水就連這裡是什麼地方也忘記了?”
易仲番外:春夢過後,了無痕(4)
接下來,她的坦然承認讓我說不出話。
古靈精怪的問題更是層出不窮,我表面一邊將信將疑地回答,一邊暗暗觀察她的表情。
從不信到懷疑,從懷疑到確定,不過是半日時間,而她卻是真的像換了個人似的,除了樣子,其他都與先前迥異。
可是,我倒寧願她永遠這個樣子,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也好,這樣她活著不用那麼辛苦,我也不用防著她什麼。
實在難以想象,從前避我如蛇蠍的人,落水之後,竟會粘我粘得這麼緊。
她甚至不顧女兒家矜持,撲到我懷裡,雙手抓住我的衣袖,將醜話說在前,我還記得她是這樣說的——
——以我目前人生路不熟的狀況來看,一個人生活是不可能的,不管以前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事,將來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