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紅色綃紗衣服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數盞明當瓦燈垂在她的四周,燈光打在她臉上,雪白的臉龐上寒潭似的兩丸眼睛,硃砂一點的櫻唇,她的五官顯得分外鮮明,讓她的一顰一笑都那麼妖嬈。
“真是美人兒!”潤璃盯著她看,眼睛都不眨。
“姑娘,這種女子,慣會賣弄風情招蜂引蝶的,你還是不要再看她了,我們趕緊回府才是正經事兒。”吳媽媽看著潤璃,無奈的搓了搓手,雖說這薛秋娘不是青樓女子,可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下賣藝謀生的,怎能讓姑娘看她那低賤的狐媚樣子!
“媽媽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嫣紅也在一旁勸著,臉上已是粉紅一片:“姑娘,那薛秋娘怎麼能公開和客人調笑?瞧她那輕狂模樣……”說到這裡,已是說不下去。
潤璃看了看場內的薛秋娘,一曲已畢,正站起身向四周食客答謝,福了個半身,抹胸略低,便看見裡面起伏的山巒一抹雪白,她半抬了臉,斜斜兒飛出無數眼風,嬌滴滴的周圍送了過去,惹得幾個漢子大呼小叫:“孃的,薛秋娘在看著我哪!”
旁邊有人起鬨:“端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薛秋娘何苦看你來著!爺難道就比不得你?論文采論皮相,你不及爺的地方多了去!”
這薛秋娘,空彈了一手好琵琶,怎會如此張狂做致的?在風雅樓這般挑逗食客,看起來恐不是個好女子。潤璃看到這裡心裡也不免有些膈應,對吳媽媽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許公子,天色已晚,請容我先行告退。預祝你返京途中平平安安。”
“借三小姐貴言了。”許公子站了起來,雙眼有點不捨的望著面前的潤璃:“咱們京都再見面罷!”
“那還得年底了去,父親那時候該回京述職了。”潤璃回眸一笑,梨渦淺淺:“許公子,後會有期!”說罷就轉身,扶了嫣紅的手,頭也不回的,在丫鬟婆子的擁簇下走出了風雅樓。
許允炆苦笑的抽動了一下嘴角:回到京都,他們不一定還有見面的機會呢。畢竟能進宮的京城貴女一般都是宮裡妃嬪的親戚,即算是年關的群芳宴,也是請二品及二品以上大員的女兒們進宮,所以蘇家三小姐她幾乎沒有進宮的可能性,而他,出入皇宮也並不是那麼自由,不能總是往宮外跑。
玄黃有點擔心的看著許允炆臉上的變化,小聲在他耳邊提醒:“主子,蘇姑娘已經走了,我們這邊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動手罷。”許允炆唇邊拉出一絲嗜血的冷笑,點了點頭。
蘇府的馬車緩緩的走在杭州的街道上,突然聽到後面一陣喧譁聲。
蔥翠撩起馬車的軟簾往外面看了看,身後很遠的地方,一股濃煙卷著熱浪隨風往空中撲來,火紅的焰火直衝雲霄,映得天宇都紅了一邊。
“姑娘,好像是風雅樓那個方向。”
那個許公子不會那麼倒黴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家公子,他家的宅鬥竟然如此兇險,他走到哪裡人家就追到了哪裡。
幸好自己先行一步,否則這次踏青真還真是應了皇曆上那句話:今日大凶,不宜破土,出行。
當時吳媽媽翻著皇曆勸阻自己帶著丫鬟們出門,自己還不屑一顧。現在看來,這個皇曆還是有一點可信度,以後出門之前都得好好琢磨下才行。
夜色已晚,蘇府的院子一片寧靜,有淡淡的青草芳香和細細的春蟲嚶嚀。
正在二門守夜的袁婆子看見含芳小築一群人挨挨擠擠的走了過來,臉上展開了一個笑容:“三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剛剛太太身邊的水蓮還來吩咐過,若是三姑娘回來就先去下牡丹苑。”
“母親找我有事?”
“這個老婆子也不知道了。”袁婆子折回二門的笑屋子,提出一盞燈籠:“嫣紅姑娘提著這個燈籠給三姑娘照著路罷。”
燈籠發出朦朦朧朧的微光,潤璃和丫鬟們踩在青石子小徑上,沿著鳴翠湖往牡丹苑那邊去。
梨香院的二樓東廂,寶瓏正服侍著蘇潤珉梳洗,寶琳趴在走廊上,低低的和西廂的夏茉在說話,這時就看到一行人提著燈籠正往牡丹苑方向過去。
寶琳眼睛裡全身羨豔:“嫣紅她們可真真兒命好,跟著三姑娘,能經常出門子,今天說是去西郊莊子上踏青去了。”
“有什麼辦法?”夏茉嘆了一口氣:“人比人,氣死人,人家命好咱們比不了。”
“一樣樣的都是奴婢,憑什麼她們就過得那麼快活。”寶琳細細的牙齒咬著嘴唇皮子:“還不是沒有跟對主子!大姑娘又怎麼能和三姑娘放到一塊兒比的?明裡見著吃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