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兩次啦,但是怎麼會有“缺”,十幾天來我可是天天報道!
總的評語加起來,綜合考評我估計應該排在倒數,排在最前頭我眼熟的就有那正黃旗的富察氏叫玲瓏的,還有那個叫容的赫舍裡……我們正藍旗,恩不錯,額真也在前面……還有那個張如妍,眼前浮現那雙如水的秋瞳。我的熟人好象都進了前五十,惟獨沒我……
哼!什麼跟什麼嘛!那前面排名的鐵定是有人使了銀子的,要麼就是靠朝廷或後宮裡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上來的!譬如那玲瓏寫的字都是歪的,跟蟲爬似的,才學的得分卻是“優”。真是的!可見是個考試就有作弊的,選個“秀”也鐵定有暗箱!古今皆同!我忿忿地拍著案子,全然忘記初選那天“體檢”自己也是“暗箱”過關的……
看這樣子,我是挨不到最後那天“見聖”了,能最後選撥給皇帝挑選的秀女必定是這次考核出眾的德、才兼備的女子,名額不到十分之一吧。我這個只能抓住尾巴的分數……轉下眼睛我巴巴的看向他……
“燁兒,我的考評很差唉。”非常可憐的小女人聲音,死命地皺眉擠眼想博取一點同情。
“恩,知道了。”輕輕翻過奏摺的聲音。
“我的容是‘尚可’,分不高啊。”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動靜。
良久……只聽得他手指翻摺子的聲音,失望……他都沒在聽,算了不打擾他。
“可我喜歡。”他頭都沒有抬起突然說到。頓時……心裡的喜悅象流溢位來的彩色氣泡,不斷升起。
“那個……你做的七律詩,評語得的是‘尚可’,我交上去時是全抄一個字都沒有改哦。”
“……”他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示意一直在旁邊偷笑的全公公去傳膳房送點果點來。
我才注意,日已西垂,東暖閣的這間書房已經完全褪去了陽光的熱度。他不提我還不覺得餓,現在一心期待著待會的果品、點心。
“給你下評語的是誰?”他伸個懶腰,舒展了下身子,踱步過來,修長的手指微翻那幾本考評冊子。
“這次的才、工的考察是孝安太妃主持的。對了,晉敏!這次看到晉敏了,前幾天都是她帶了幾個嬤嬤來教我們‘規矩’。”
“哦?”他眼睛閃爍了下,“是內務府哪個總管太監平日督管?”
“李賀年。”
全公公領著幾名小太監在屋裡擺起了案子,放著一盤紅寶石一樣璀璨的新鮮櫻桃,一碟子翠皮香棗,幾碟子甜的鹹的點心……還有兩杯子加了奶的溫蜜水,然後靜悄悄地退下。
白膩如凝脂的和田玉杯盛著乳色的溫蜜汁被他端起放到我眼前,恩……暖胃,不喝是絕對吃不到那漂亮水果的,我的飲食習慣方面他一向看得緊多年如一。
喝的是蜜,可是我現在的表情卻苦若黃連:“孝安太妃的家的那個富察氏,連好些字都不認識,才學評語居然是優!她有後臺就可以‘放水’,我這樣的無權無勢的外藩蒙古秀女,就永無面聖的日子!”
倒不是對那叫“玲瓏”的富察氏落井下石,的確是事實,十幾天的選“秀”下來也瞭解了很多,叫“權勢”的黑手無處不在,本以為這看似公平的“古代女人高考”活動有點意思,卻發現這個叫“選秀”的遊戲不過是朝廷勢力的另外一方面的無形角逐。
“怕什麼,你不也有後臺。”
他把我圈在懷裡,湊在我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我今天用的是今年御用監新制的茉莉香露,看樣子他滿喜歡。
“唔?”嘴裡塞著一顆多汁的豔紅櫻桃。
“我就是你的後臺。”在我臉上香了一口,燦亮清澈的眸子正帶著笑意玩味地看著我。
哈……難道皇帝陛下要幫我作弊修改評語?有他放水,葉茉兒從此平步青雲……馬上要做優等生拉,心裡的自我膨脹象吹起的泡泡糖,越來越大……
“可我的‘容’只是尚可唉。”斜挑著單鳳眼看他怎麼說。
“我給優。”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的臉和那高聳之處,嘴角的笑更深了。
“我的工是‘差’。”我輕聲地囁嚅,這個實在沒有辦法辯解,事實如此。
他執著我手摸向他腰帶上雖顯得陳舊卻乾淨的荷包……我顫顫地摸向那針腳粗糙的十字繡茉莉花,裡面鼓鼓的……裡面糾纏著屬於前世般久遠的我和他的宿命……前世的我和他的發。
“這樣的工,自然也給優。”蝴蝶展翼般輕盈的吻,落在我的發上,如他的話一般輕幽。
“那我的才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