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帶豬像,心中暢亮”的人精?
“皇上用過晚膳了麼。”隨口問著每天必問的話……答案早就有了不過是重複應禮而已。
我病中幾日,他都是陪我在榻前用膳的,此時還未回,定是有事……可是在弘德殿或南書房和大學士甄選明殿試題目? 康熙年間的“天子門生”的殿試一般在每年的四、五月進行,今年因為“多倫會盟”和提前進行的“選秀”,眾多大事都安排在這兩月,殿試於是按照欽天監挑的日子,安排到了“會盟”和“選秀”之後。
“還沒。皇上離開南書房後,就在懋勤殿覲見新‘引見’面聖的即將新任的幾名河道大臣,還特地賞賜了‘六安茶’和御製的櫻桃漿、乳酪茶、雨前龍井、南苑花紅。值日的翰林也人人有份……此刻皇上過來叫奴才過來問候一下……”雖小但是晶亮的小眼邊說邊眨,順著耳,低著眉。
哦……人人都有麼……好極了!
“叫膳房這就傳膳到懋勤殿。”下午賞賜臣子的都是些甜的不對他胃口的東西,他定是進得極少,我也餓了。
*
深藍色的天,漂浮著陰影一樣的暗雲。
通往懋勤殿的白玉甬道上點點燈光勾勒出宮簷的層層重影,馬上夜了……宮廷的夜晚被早早挑起的一串串紅籠拉出一道寧馨的味兒來。
“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夫人你來了!”剛剛繞過垂花門進得懋勤殿裡間,就聞得一股清鬱的蘭草香氣。
他在做詩……這人耳朵真好使,不過敢不用皇帝許可就放人進來,嘿嘿……沒幾個人有這個特權。
嵌螺貝的雲足素面楠木案上擺了一個藍瓷花盆,裡面是一顆茂鬱的蘭草,靠南的一溜牆另擺了幾個高腳的花幾,上面也都是剛打出嫩黃蕊的蘭花。
“夫人?怎麼封我個夫人的名頭來,還不如以前的宛儀來得好聽。”看他剛剛寫完晾在案上的詠蘭的詩還帶著徽墨的餘香,我湊過去幫他小心地吹著墨。
“你就是我的夫人,乾清宮本就設夫人一職女官,你來做名副其實。”
他拉我過去放他手心裡搓了下,再貼貼臉,試過溫度,滿意地擁緊我身子禁錮在他懷裡讓我和他一起賞花。
案前那盆是一株多頭的蘭花,花芯根根相抵,鼓鼓的突起的樣子瞅著和御花園常見的四季蘭非常不同,很特別。那朵朵半舒展著黃綠色的開花芽,正搖曳出若有若無的清香。
嫩綠的葉片上繫著一尾黃籤。
“千佛蘭,慈寧宮制。”我輕輕地念出聲來,啊……老祖宗培育的蘭草麼。
“哪天和我去看看皇祖母吧,你走後除了我和孩子以外,最想你的應該是她了。”
唉……靜靜依附在他懷裡傾聽……對她……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百感交集,似祖母、似朋友、似……
“老祖宗知道是我麼?”我的喟嘆輕得如這蘭馨,淺淺淡淡。
他摘下朵小小的嫩黃斜插在我髮鬢間:“她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就象愛這小花,她如果以前喜愛,那不管你是什麼樣子,現在自然也會喜歡。就象我……”
一時淡淡蘭香夾著獨屬於他的暖暖體味縈繞耳鼻,心裡猶如溫泉流淌,潺潺緩緩的……象他……會麼?
此刻的他不再是白日朝堂上那個威嚴尊貴得高不可攀的天子,不過是我與之血液相通的男人罷了……是丈夫,也會心疼也會愛戀;是父親,如磐石、如松柏般堅強。
對他……我跨越了兩次時空都無法訣別的男人,和他這樣的累劫宿命……現在我只是心存滿滿的感激。
頓時象那考拉看到心儀的桉樹般,緊緊擁緊我的真命天子,把鼻子拱進他懷裡深吸一口氣……很香!他身上一直都有一種獨特的香,象松木般乾淨沉蘊。
“很香……”我喃喃對著他的胸脯說道。
“唔?”他捋了下我的鬢角:“恩……你一直都很香。”
“我說的是你啦!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歡……香。”
他沉默半晌,突然輕道:“說一個男人香對他來說絕對是侮辱。”
啊……我手兀地鬆了下,小氣鬼不會因為這個就生氣了吧。侮辱?侮辱他?侮辱一個皇帝?一個這樣的皇帝……我眼前剎那間出現了一把刀,那是常常出沒於菜市口的那把白得晃眼的刀……我打了個寒顫,縮了下脖子。
“燁兒……我不是這個意思。”吞了下口水,很沒底氣地細聲細語。
一隻大手襲來,抓緊我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