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手捂著胸口微微閉上了眼睛,燈下臉色看來素白泛著青。我馬屁拍錯了地方?
“啪嗒”驀地,他把手中的奶子杯重重拍到御案上,“小九子?”
“奴才在。”那猴一樣的小太監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快速出現跪在案前。
“去南書房找張廷玉傳朕口諭;要刑部連夜擬票,緝拿丹道士進京!”一反方才作態,他說得即急又快,站著來回踱步。
待那小九子領命辦差去,一片死一樣的靜寂……真是伴君如虎啊,剛還冷冷的,他突然又發火,我能感到他現在的怒意。此刻我眼觀鼻,鼻觀心,聽到自己心口“咚咚”跳動如擂鼓。
“太醫說你神志清明。”良久,他輕嘆一聲。
“恩。”我點點頭,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不管你是打哪來的,你不是她!”他狠狠地瞪視著我,就像我是他的仇人,我的心突然痛了起來,他……這個樣子好可怕。
“記住!你在宮裡的名字是卡達多爾濟呼圖克圖格葉末,你不是茉兒,不是……”已經走到殿門口的他又回頭過來對我說著,卻更象是在說服自己。
望著幾行宮人簇擁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突然模糊了雙眼,大開的殿門倒灌進幾絲冷意,我輕輕撫上自己的臉,涼涼的、溼溼的。
沒來由的……
我在……為誰哭泣?
第八十六章 流雲
你見 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 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你愛 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 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間
默然 相愛
寂靜 歡喜
………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
“想家了吧,你又出神了,宛儀。”
“我想家的時候也常常看這藍天上的雲朵。不過,我們草原比京城的天空更藍更透。”一個細細柔柔的嗓音,就象她這人。
轉頭看來……
哦……是小七。不到二十歲的丫頭,平日都跟在額真那大丫頭屁股後面,手上搭著一條輕裘坎肩,那火紅火紅的顏色,唉,出自這裡的東西自然是不菲。
曲著膝坐在丹陛上不知道多久了,晚秋的風涼涼的拂過臉龐,抬頭一直看天上的流雲。
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雲朵也是那樣的美麗詭變,夕陽賦予了它七彩之色,秋風為它塑上多變之形,大自然的美麗讓我迷失了時間。在現代的時空我從來不曾這麼安靜的坐著,看雲……
也許……自己也正如這流雲,等待著那風兒吹來,抹掉在這個世界的痕跡,呵……
不知道哪裡飄來的一片冒失的秋紅,跌跌撞撞地闖進這戒備森嚴的禁宮,在丹陛上乘風起舞,象個燃燒著的精靈。
呵……它,這個冒失的小傢伙,怎麼和我一般,誤打誤撞來到了這個不屬於我們的地方。
“起風了,剛立秋這一日就比一日涼了,宛儀穿上吧。”
這丫頭手一抖,不容我抗議,坎肩徑直就往我身上罩來。唔……暖暖的,立刻驅走陣陣秋涼。還怪合身的,如按照我的尺碼量身定製一般,這衣服的舊主兒的身材還蠻不錯哦,
“別叫我宛儀,我說了不是她!叫我茉兒吧!”看著眼前這個如柳般纖細的女孩,說話也輕了許多。
一伸腿站了起來,喲……差點又摔倒,忘記自己穿的是這雙該死的古代“高跟鞋”了,腿好麻,我揉著膝蓋苦著臉。
“可你就是她啊。不過以前的宛儀是蒙古來的,小名也叫茉兒呢。”搭在那丫頭的手上,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
“唉……小七啊我說了好多次了啊,你們我一個都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兒來了。”實在沒好氣的說,穿到沒有一個親人,熟人的這裡已經夠衰了,更離譜的是還被人當作另外一個人。
“可你明明就是宛儀啊,當初把小七從承乾宮調來乾清宮的茉兒姑姑啊。佟娘娘薨了後,小七除了皇上就只認宛儀您為主子。”這小丫頭說著說著抽泣起來眼睛紅了一圈。
“翠嬤嬤和額真姑姑說宛儀沾上了別的不乾淨的東西,被髒東西壓住已經不是原來的宛儀。皇上也派人去找當初救你那個丹道人去了,可小七還是覺得,宛儀就是自己,可能……可能就是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