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多餘的慈善愛心去關懷迷失在夜晚的闖入者,因為誰都沒有他自己來得更值得讓人關懷了,辛苦工作的勞累,沒有充足的睡眠,無親無故,無情無愛,不明來路,不知歸處。所以他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分,連唇角的線條都沒有細微的拉伸,連束髮的布帶子都沒有絲毫的移動。
闖入者的腳步沉重而躊躇,在他書桌前數尺處停下,猶疑了一會兒,目光在顯得很擁擠的書桌上飄來飄去,又從書桌上掃視到他的臉上,怔怔地一動不動。
一定是這夜晚太過寂靜,隱藏了所有的聲音,或者就是這黑暗太過深沉,掩蓋了所有的喧囂。不然,為什麼他會覺得這目光有如此強烈的存在感呢?強烈到讓他的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強烈到讓他的脊背僵直地一動也不能動。
不知過了多久,等那逡巡的目光終於收回去的時候,他暗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目光的主人仍未安分,三步一停加上原地轉圈圈的徘徊腳步告訴他,她正在不合時宜地打斷他和乖巧安靜地不擾人工作兩者間做艱難地選擇。彷彿這選擇太過為難,以至於她的嘆息聲一聲大過一聲,聲聲入耳。
他看著手裡自她進門後未翻過一頁的書卷,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終於決定不再死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