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鍾衍抽了一馬鞭,馬兒吃痛跑得飛快,瞬間就追上了若寒,他笑著拉開若寒的連帽大氅,側著身子附在她耳邊大聲說道:“快到你肩膀了!”
說完,就催著馬兒快速跑,若寒嚷道:“吵死了,耳朵都給你震聾了!”說著也催馬,去趕嶽鍾衍,兩人你追我趕,一路嘻嘻哈哈的,很開心。
雖然冬日的北方很寒冷,山上樹上有很多積雪,路上也很滑,馬跑得很慢,兩人乾脆棄馬步行。雖然步行,但他們的速度一點都不比騎馬慢,一點兒都沒耽擱行程。
終於趕在臘月二十四這一天,兩人趕到了西安,回到了若寒的小院。
開門的是小虎子,一見到若寒,他就認出來了,高興地朝門裡大喊起來了:“爹!娘!林姐姐回來了!”
張大嬸正在院子掛臘肉、臘雞、醃魚,聞聲趕了過來,她激動地不停地插著圍裙,嘴裡連連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姐回來,正趕上過年!”
當聽說岳鍾衍也要在這裡過年,張大嬸眼睛笑成了眯縫,這嶽公子不僅家世好,長得也好,更難得性子和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小姐眼光真不錯,選他做夫婿最好不過!
張大叔也從屋子裡出來了,他嗔怪道:“老婆子光顧著說話,還不給小姐公子泡熱茶上來!小姐公子外頭冷,趕緊到屋子裡暖和暖和!”
張大嬸拍拍腦門,說道:“瞧我這記性!都歡喜糊塗了!”忙樂顛樂顛跑到廚房去。
進了屋子,若寒打量了一下,屋子擺設都沒動過,連菱花鏡都擺在老地方,和她走時一樣,屋子打掃地乾乾淨淨地,桌子也擦得錚亮,小虎子一家都是實誠人,對人最是忠心不過。
她拉著小虎子,細細問他這兩年的情況,冷如楓走後,文峰就讓張大叔到若寒他們合夥開的那個鋪子裡幫忙,現在已經當了二管事,月例和分紅都很豐厚,張大嬸在家做些繡活,加上若寒留了一筆銀子給他們,小日子很火紅。
若寒走前給小虎子脫了籍,文峰介紹小虎子到他姐夫那邊的私塾上學,小虎子現在也開始讀四書五經了。想著當初讀書寫字還要她逼著的小傢伙,也愛上學了,若寒不由嘖嘖稱奇了。
小虎子挺著小胸脯道:“嶽叔叔說,考武舉要考策論的,不識字的人,當不了將軍!”
感情還是嶽鍾衍的功勞不成?小傢伙居然把他的話捧為聖旨,居然還能堅持好幾年,可是平頭百姓家的孩子,要在軍隊裡出頭很難的!
小虎子最好是考武舉,這樣仕途才會順一些,不過小虎子年紀還小,說這些還早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欠下的兩更,明天后天還。
☆、再上終南
若寒站在墓前,感慨萬千,前世她痴纏了王重陽一生,生前比鄰而居,死後居然比鄰而葬,她不知道是否要責怪那位多事的後人。
那時戰火紛飛,古墓被毀,那位後人大概想著她既然和王重陽鬥了一輩子,就把他們兩人葬一起,黃泉相伴也不寂寞。
在她未成為若寒之前,與王重陽廝守是她最大的心願,她對王重陽是又愛又恨,但成為現代的林若寒之後,她就不再恨他了,路是自己選的,怪不了別人。愛情從來不對等的,不是你付出就有回報的,不是你愛他,他就會愛你的。你有愛他或不愛他的權利,他也有接受和拒絕的權利。
人常說初戀總讓人難忘,因為初戀是為了愛而愛,全身心投入,留下的記憶刻骨銘心。現在偶爾會想起王重陽,還會有那麼一點傷感,難免也會拿他和身邊的男子比較,只是她心裡已沒了愛的火花,只把王重陽當成過去曾認識的一個朋友。
公平地說,王重陽身上有很多優點,他為人低調謙虛,處事也很圓滑,和武林黑白兩道關係都很好,但他也有不少缺點,好勝心很強,還有點大男子主義,不解風情。
但王重陽這種型別人做丈夫其實極好的,除了事業心強一些,不解風情些,他自律性很強,你不必擔心他會出去沾花惹草,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他涇渭分明。你不必擔心他在單位混不好,你不必擔心他事業無成,你不必為錢財操心,他自生財有道。
若寒嘆息著,又燒了一疊紙錢,嶽鍾衍默默地立在一邊,幫著把黃酒灑在地上,他有些哭笑不得,朝英明明活著,他王重陽也活著,卻要自己祭拜自己,這不是活祭麼?
他不敢說出事實真相,在沒有探知若寒心意之前,他不敢走出這一步,他捨不得她!
在夜裡他時常煎熬著,他要不要同朝英坦白,她若會發火,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