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倒看見一個青衣小童揹著藥簍快步走來,模樣瞅著有幾分眼熟。
“青姑姑好。”小童在樹下站定,舉頭朝石看去。
“好,好。”石抹了抹鬢角的汗水,低頭就對上小童淚汪汪的眼睛,才恍然想起這不就是給青竹林送藥時遇到的小童嗎,“你是新來的青五?這麼早就起來曬藥啊。”
“回姑姑,藥早曬好了,我是來給師叔祖收拾藥園的。”青五邊說邊解下藥簍,轉身從裡面取出一把藥鏟來,“師叔祖說昨夜園子裡進了山豬,把仙藥都給踩壞了,我這就是去把藥根給除了,免得爛在裡面。”
竟然說她是豬,臭師父!石跺跺腳,滋溜從樹上爬下來在青五入園前將他攔住,比劃著說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木頭人?大約這麼高,脖子上還繫了條紅巾。”
“有巾的倒沒有看見,姑姑說的可是那個一面有尾巴的木人?”
“什麼尾巴是馬尾辮!”實在太打擊人了。石耳朵紅到耳根。青五也發現說錯了話蛋瞬間漲得通紅。
“姑姑莫急。弟知道在哪。只是那木人擱置在哪裡太久。已經生滿了綠蘚。我怕已經不能使用。”
“沒關係。快帶我去。”青五下了藥園。帶著石一路繞道走進種植紅心烏篷地母株下面。翻開傘狀葉子讓石朝裡看去。
“姑姑說地可是這個?”烏篷葉下露出一截綠色地人形木頭已經搓成一根看不出顏色地細繩。但那熟悉地手工方式依然可以看出是出自自己之手。
“就是這個。你幫我背到我住地園子裡。然後把它打在地樁上。”
“這木人髒地很。姑姑可要當心點。”青五邊說便擼起袖子朝木人抓去。儘管十分小心還是蹭到些綠蘚。整個手掌看上去黏糊糊地有些噁心。
“就放這裡,你可以走了。”石揮退小童滿意的朝木人看去。當初造木人的時候就想著造一個高大威猛點的可以嚇走那些來偷食的鳥雀。
哪知那些鳥雀個個都成了精一樣的狡猾,不但一眼識破這是假人,還更加明目張膽的把木人當窩,蹲在腦門上繼續偷食,氣得她鬱悶了好幾天。不過現在也好好能夠廢物利用一下。
她轉身回屋裡拿出那件金線紅袍,輕輕披在木人身上好後又圍著它轉了一圈,長短正好遠看去還真他那個啥的象銀灼。
“你這個陰險小人,大半的夜裝鬼嚇我金眼就很牛嗎?戳你眼睛!”石拾起一塊青石朝木人插去,哪知還未碰到臉上,半個腦袋就咔嚓一聲從中分開,一半還在頭上,另一半咕嚕咕嚕滾到地上。沒有這麼邪門吧,石蹲在地上撥弄了兩下,原來是木心已經完全被腐蝕掉,之前也只是勉勉強強的掛著,更別提後來又被青五一頓猛敲定在地上。
“連你也嚇我。”石乾脆回屋翻出從白煉心那裡偷來的懲戒竹條,對著木人一鞭鞭抽過去,溼滑的青蘚浸透紅袍,華美的紅袍變得斑斑點點,木人身上也隨即發出啪啪的碎裂聲,“臭小子,知道姑姑的厲害了吧,你給我好好記住了,莫把姑姑不當回事,我不打得你滿臉桃花,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嘻嘻,姑姑可是說的在下?抽個木人哪能洩恨吶。”一個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石收起繡條抬頭看去。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屋頂上,烏髮白衣,銀眸紅唇,廣袖寬身長袍上用銀絲繡著朵朵祥雲,風兒一吹衣襬舞動,乍看之下就像是踏在雲霧之上,真是有夠……風騷吶!
石繡條一扔,雙足輕點,迅速往後跳去,躲在樹後警惕的朝他看來。師父說過這裡有優色林林主下的迷陣,怎麼象假的一
便什麼時候他都可以進來。
“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銀灼從屋頂跳了下來,伸手朝木人上的紅袍摸去,搖頭嘖嘖道,“極品金蛇絲就這樣毀了,真是可惜。”
銀吐絲倒還聽說過,這金蛇絲又是什麼東西,石見銀灼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睛裡卻帶著笑意,不由生出幾分賊膽,故意說道:“這衣服是昨夜一個女鬼給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莫非你還識得那隻鬼怪?”
銀灼但笑不語,邪魅的雙眸在陽光下似水銀流動,散發著危險的訊號,搖著步子慢慢朝石走去,邊走邊掰弄著十指發出咯咯的骨節聲。
石慢慢往後退去,不知不覺已經退到牆角,銀灼還是步步逼近,嚇得她雙手握拳緊緊護在胸前。怎麼辦?打是打不過,莫非要和他拼命?想到這裡石又朝鄰院看去,師父肯定鑽在藥廬裡聽不見,青五也不知收拾園子什麼時候能回來,要是隨便哪個弟子能聽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