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導遊。由於正值隆冬,山路時有積雪,愈發難行,所以價格也比平時高出許多來。
阿曼大約20出頭,凌亂烏髮,紫黑臉龐,笑容爽朗憨厚可親。三人商定後,決定其中一匹馬用以載負輜重,阿曼和冷無舟各騎一匹。韋悄悄於騎馬這項運動上,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只得和冷無舟合乘一匹,被他緊緊攬在身前。
冷無舟騎術精湛,在河谷密林中穿梭前行,竟策馬走得穩如平川,讓一旁身為牧民的哈族小夥十分佩服。
小路彎彎曲曲崎嶇不平,有些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路。沒有積雪覆著的地方,能看到枯萎的草根□出來,遍地碎石,十分難走。所以儘管騎著馬,也只能緩步慢行,節省體力而已。三人行至傍晚時分,才到達二號羊圈。韋悄悄他們只帶了兩頂帳篷,趕緊拿出來紮營住宿。
阿曼說方圓數公里只有這裡有一處泉眼終年不涸,適合飲用,所以來徒步探險的揹包客們才多在此處宿營。等到發覺他們根本沒有攜帶小型瓦斯罐、炊具和高山爐具之後,阿曼幾乎要暈過去,連連擺手,說這種裝備想登上神山根本就不可能。還建議他們到登山大本營後,找那邊的人尋求一下幫助。
韋悄悄聽了也很著急,看來從網上當下的一堆攻略,對這雪山的攀登難度估計不夠啊。此刻有外人在,這焦急也就不好表現出來,更沒法讓冷無舟徒手加熱食物。阿曼無奈之下,只能在周圍隨意撿些草稞樹幹,點起火堆,支起個掏空的牛肉罐頭盒,燒些熱水驅寒。
好在他們帶了兩個備用睡袋,睡覺的傢什倒是不用發愁。高原的冬夜非但既冷且長,還來得早。透過帳篷縫兒往外看,天地間只有黑白兩色,耳畔風聲呼嘯不絕。似乎人處在這樣的環境下,特別容易覺得蒼涼和孤單。
小小帳篷內。
韋悄悄靜靜聽著外面的風聲,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裡面似乎還夾雜著野獸的嘶吼。她本是怕冷的人,從到了這高原上就沒覺得有血液通暢的時候。想起可能有綠瑩瑩的眼睛在旁邊的濃重黑暗裡窺伺,控制不住一陣陣地打哆嗦。她在睡袋裡稍稍挪了挪身子,將自己卷得更緊些,小心翼翼道:“大舟,你說晚上會不會有狼?”
冷無舟和她並排躺著,正枕著手沉思,聞言望向在睡袋裡縮成一團只露出個腦袋的女孩。她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單薄得很,冷無舟覺得心裡微疼,不由伸手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柔聲道:“不會。就算有,也無妨。”
韋悄悄瞧著冷無舟俊美玉面上一副篤定安然的神態,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
兩個人一時都沒留意,又失神地對視了半晌。直到交纏在一起的目光幾乎要碰撞出火花來,冷無舟方道:“小韋,連累你陪我走這遭。”
韋悄悄搖搖頭,眼睛彎成月牙,忙道:“哪有,我自己想跟著來免費旅遊,”她呼了口氣,看著面前略微升起的霧氣,打了個寒戰,“這鬼地方別的都還好,就是太冷。來,”她忽然扯開睡袋口,伸出一隻手遞到冷無舟面前:“大舟啊,給點熱量吧。”
冷無舟連忙握住她的手,一邊運起內息幫她驅寒,一邊瞧著那張唱作俱佳言笑晏晏的小臉,也禁不住笑出聲來。
那一刻,因著有了他的陪伴,韋悄悄居然貪心地想讓時間定格,就算是永遠停駐在這無聊至極的漫漫長夜裡,她似乎也願意得緊。
三人三馬一行終於到達登山大本營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午後。雖然此時正值積雪期,不宜進山,但是大本營中仍支著大大小小近20餘頂帳篷,都是各地來挑戰的冒險者們,其中一些還是高鼻深目金髮碧眼的外國友人。
這裡的海拔高度已經超過三千米,韋悄悄有點輕微的高原反應,阿曼說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話,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簡單安置好東西后,韋悄悄跟著冷無舟,在周圍查探一下情況。
在大本營附近,他們看到了三名失蹤者的紀念碑和兩名遇難者的墓碑。韋悄悄仰頭看向身後那座陡峭險峻的大山,明透的碧藍色背景中,披在山體上的皚皚白雪在陽光下閃著聖潔的光輝。這被哈薩克族人稱為神靈之山的博峰,為挑戰它征服它而失卻的鮮活生命,究竟是值得還不值得?死者已矣,韋悄悄在心底默默致哀,祈求他們能保佑冷無舟平安歸來。
韋悄悄抬起頭,凝視在冰湖旁廢棄石堆上如履平地的男子,雖然他穿著厚厚的臃腫雪服,看上去有點影響形象。好吧,是她死纏著冷無舟非幫他選的,這樣多少可以節省一點用來發熱的內力,好鋼留在刃上豈不更好?
片刻之後,兩人距離就有點遠,韋悄悄只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