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傳來:“哈哈……哈哈……丞相,朕的這些內侍怎麼樣?他們的劍技不錯吧?”
隨著笑聲,張啟在成泰的陪伴下從後殿繞了出來,他身穿一件家常的黑底繡紅色龍紋深衣,外罩一件葛色絲質長袍,頭上只用一條黑色綴著幾粒蠶豆大小的珍珠髮帶將滿頭濃密的黑髮一絲不亂地綰在腦後,一串精美的玉佩從腰間垂下,不時響起一陣悅耳的輕響,看起來華美而不失瀟灑。
看到李斯時,他拍手笑道:“丞相來的正好,朕今日選了幾名內侍,來練劍舞給朕看,果然不錯,很是有趣呢!”
望著李斯一臉陰沉的樣子,張啟呵呵笑道:“剛剛丞相沒有被嚇到?看來他們還是需要多多訓練才是。朕常聽人說,丞相乃非常人,今日一試果然不錯。哈哈……哈哈……”
李斯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張啟臉上那熟悉的笑容,急忙下跪施禮道:“老臣見過陛下……”
張啟怎能真的讓他跪下,急忙上前一步,抬手道:“丞相不必多禮,朕聽說丞相身體不好,特意將父皇當日賞給朕的人參叫他們給丞相送去,不知丞相感覺如何?”
李斯聞言,急忙跪倒在地,大聲泣道:“皇上隆恩,老臣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張啟聽他這話大有深意,不覺暗暗一笑,故作不解地訝然道:“丞相輔佐先帝三十餘年,今又忠心耿耿輔佐朕,朕正要倚重於丞相,怎麼丞相竟這麼說呢?”
李斯愧疚地道:“皇上登基未久,朝中百廢待興,人心不穩。皇上深居內宮,臣即便有千言萬語也難得一見皇上,使老臣整日惴惴難安,生恐有負陛下的期望,竟無法專心於朝政,老臣何敢當陛下的恩賞呢?”
張啟連連搖頭道:“丞相怎麼這麼說,朕不是已經把朝政都交給愛卿和府令了嗎?若有人敢不聽丞相的,丞相儘可治罪,朕絕對放心!”
說畢,轉身來到內侍們已經備好的軟榻上坐下,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接過宮女端上來的香茗,點頭嘆道:“朝中有丞相和府令共同輔佐,朕總算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哈哈!”
李斯看著眼前的張啟,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長吁了一口氣道:“皇上的這些內侍是從哪裡找來的?微臣看著似乎有些眼生啊。”
張啟臉色一沉,冷冷道:“朕本來想看劍舞,便讓殿內的這些內侍學習。想不到他們竟然十分不濟,練了半月,竟沒練出一點模樣來,還是成將軍給朕找來這幾名粗使雜役,他們身體粗壯,只學了不到半日,練起劍舞來便果然有模有樣,朕正準備重重賞賜成泰呢!”
李斯抬眼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成泰,心中暗暗驚訝,想不到一向從不引人注意的成泰竟也能如此揣摩聖意,如今自己堂堂大秦丞相竟連一名小小的禁衛副統領都不如!
想到這些,不由有些著急起來,看到張啟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臣有本奏上!”
張啟看他一臉焦急之色,顯然已經按捺不住了,心想:李斯果然是歷史名人,自己逼了他這麼半天,又是先聲奪人地製造氣氛,又是暗語相逼,再折騰下去,自己倒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急忙打起精神,裝作微微一怔的樣子,不解地道:“丞相有什麼事?朕還要看成將軍訓練的這些內侍表演的劍舞,若是丞相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不妨儘快說給朕聽聽。”
第十章 明槍暗箭(2)
李斯猶豫地看了一眼張啟,這才私下掃視了一番殿中的內侍,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啟見狀淡淡一笑:“丞相難道不放心朕?”
李斯聞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低聲泣道:“皇上,並非微臣懷疑皇上,只是臣要說的這人,黨羽遍佈宮中,臣雖不怕什麼,但是卻擔心陛下因臣而……受到……”
說到這裡,他故意微微一頓,小心地向張啟望來。張啟自然知道他這是故意將自己的思路向他的話題引去,不由心中冷笑一聲,怒道:“放肆!”
李斯渾身一顫,急忙伏在地上咬牙道:“陛下,微臣雖有冒犯卻是實話。自從陛下登基以來,微臣眼看朝中漸生亂象卻無法得見陛下,陛下自閉於深宮,於朝中之事全無知曉,各地官員因得不到陛下的批示而疑竇叢生,無法安於職守,天下百姓因無法見到陛下而惴惴不安,不能安心於業,黔首因此而不守法紀,大秦因此而危矣!”
話未說完早已泣不成聲地連連叩頭,只等著張啟下令將自己拿下,到時候再交出早已準備好的趙高的種種罪證,不怕皇帝不信,這樣既可以得一個忠臣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