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我察覺不對,低叱一聲,站了起來。
他並不搭話,一隻冰冷的手快若閃電般已探到了我的脖頸之間。修長的兩指已輕釦住了我上下滾動的喉節。
不知為什麼,在這生死關頭,我居然很想笑,而我也真的笑了出來。——我做夢也沒想過,我蘇越有一天也會長喉節?!
雖然咽喉被人掐住,無法發出聲音,但嘴唇上彎,眉眼帶笑卻仍使那人疑惑了起來。
“你笑什麼?”他低低喝問,手底微微放鬆了一些,聲音淡雅,溫潤如風,竟是格外好聽。
“我笑你死到臨頭,猶不自知。”我鎮定了情緒,冷冷地反駁:“此即外面幾萬人馬把青陵圍得鐵桶似的,傷了我,你插翅難飛。”
“鐵桶?”他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弄:“如果真是鐵桶,我又如何進來?”
我低咒一聲,暗罵那些侍衛飯桶,竟然讓人混進縣衙而不自知。臉上卻鎮定如常,淡淡一笑:“你確定可以一擊湊效,全身而退?”
“你可以試……”他露在黑色面巾之外一雙眼睛裡漾起自豪。
我乘他分神,突然不退反進,身子微微一側,快若閃電地出手,扭住他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曲膝上提,意欲壓住他的背。
“咦?”他輕咦一聲,身子不往上翻卻反而順勢下沉數寸,脫出我的掌控,恍如一條泥鰍般滑出幾尺。
“好!”我由衷地喝一聲彩,滑步上前,使出擒拿手法與他近身格鬥。
“慚愧,”他微微一笑,身子象塗了一層油,變得滑不留手,沾身即走,迅疾如風,轉瞬已脫離了我的勢力範圍,忽地揭了蒙面黑巾,向我抱拳一揖到底:“黑雪神機營統領林書桐,參見晉王爺。”
聽到他自報名號,我微微訝異地打量了他一眼。
早就在君默言的情報裡,獲知了這麼一號人物。
聽說他不但武術了得,而且滿腹經綸,是不可多得的文武雙全之材,也是此次黑雪南征的總軍師。
想不到他本人如此溫文爾雅,溫潤如玉,且為人冷靜,處變不驚。更想不到的是,他沒有跟隨大軍前行,卻悄悄地潛到了這裡。
他的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哼,我管你什麼神機營鬼機營,都要教你來得去不得。”宇文澈忽然如鬼魅般從窗下現身,手裡執著一柄鐵胎弓,一枝白羽箭穩穩地指著他的咽喉。
“哈哈,”黑衣人朗笑一聲,神色自若地瞧著宇文澈,淡淡地道:“天下之大,尚沒有林某闖不進又出不來的地方。”
嗬,這個人好狂好傲的口氣。
不過,我喜歡。
“哈,好大的口氣!”宇文澈冷笑一聲,黑眸一眯:“只是此地卻不是耍嘴皮子的地方,此地也不是……”
“林大人,你費盡心機潛入此地,怕不僅僅是為了刺殺於我吧?”我微笑著抬手,打斷了宇文澈的話:“不必繞彎子,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
我心知肚明,剛才他掐住我的咽喉,若不是有那麼一絲猶豫,恐怕我沒有那麼容易逃脫。
“晉王爺快人快語,果然痛快。”林書桐神色自若,侃侃而談:“其實我們兩國之間本無深仇大恨,且素來交好。此次戰事也只是些小誤會引起,若是雙方肯坐下來平心靜氣和談,免於生靈塗炭,豈不是好?”
我微微一笑,原來他是想來談和。
“哼,此次戰事,本來就是你們擾我邊界,先行挑起。現在我軍大勝,勢如破竹,你渲泰兩州不日便可是我囊中之物,你拿什麼跟我們談和,讓我們撤兵?”宇文澈冷笑一聲,從窗外輕盈地躍了進來,端坐在椅子上,不屑地斜睇著他。
“林某深知晉王用兵如神,但此次戰爭,若不是因蕭將軍輕敵燥進,晉王恐怕也不會勝得如此輕易吧?”林書桐淡然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宇文澈的無禮:“我國尚有二十萬大軍向南進發,晉王掂量,憑你的三萬人馬,能否全力一博?貴國國內形勢亦是微妙異常。聽說貴國皇上身體染恙,晉王在前方拼死苦鬥,定遠候與太子哲卻在京城運幬帷幄,佔盡先機。你就算僥倖取勝,在我二十萬大軍的攻擊下,必然遭到重創,到時,敢問晉王,打算憑什麼與他們鬥?”
藏月的老皇帝不行了嗎?怎麼宇文澈從來也沒對我說過?本來以為他與親人之間只是感情淡漠,想不到中間還有如此錯綜複雜的厲害關係。
雖然我不瞭解那個定遠候與太子哲與他的關係。但是,從林書桐的分析裡,不難看出,這兩個人是他在國內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