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對座,輕託眼鏡,藏在鏡片底下的利目一瞬不瞬地看著歐文。
歐文被他看得有點發毛,畢竟是個刑警,習慣審視人的眼神就像自己是犯人似的令人不自在,撇撇嘴,“你有話就說,我知道你藏不住。”
司馬燕這回總算開口了,道:“我在網路上認識的朋友,他跟我說了一番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歐文瞥了他一眼,假笑道:“嗯,所以你想找我分享這位說出良言的朋友?”
司馬燕佯裝沒聽見他的諷刺,兀自道:“他說──世界上有些無法以科學和任何一條公式能解答的東西存在,儘管不是每個人也能發現,但這是真正存在著的。”
歐文睜大眼,心裡生出幾分緊張感,心說難道司馬終於願意把自己想成霜天曉了?一個科學派總算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了麼?
司馬燕邊注意他的表情邊也繼續說:“我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就像在愛因斯坦出現前,相對論一直存在在大家身邊,但只有愛因斯坦才注意到而已,沒人發現不代表不存在的。”
“……”歐文嘴角輕抽,心下沒底開始覺得有點兒高估司馬,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止住離去的衝動聽他說下去。
說著,司馬燕的表情顯出些微糾結,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他說得有理的地方在於──論調和科學是每日俱進的,很可能幾年後我們便能離開地球、移居火星,你覺得呢?”
歐文毫不猶豫地咬牙說:“我覺得火星實在非常適合你去居住!火星簡直是為你而存在的!”
“……”司馬燕也理虧的,垂眼了。
氣氛隨著他帶起的話題而結冰。
久久的,久久的,歐文率先扶額,“你有什麼沒有理據或是證據的推理就說出來吧,轉彎抹角的不是你的格調。”
司馬燕很想說套話就需要說話的藝術,但現在他想說的話自己都有些無法相信,又怎樣去理直氣壯點出來呢?
“好吧,如你所願,”司馬燕自口袋摸出那本黑色筆記本,翻了幾頁平靜的陳述,“電臺K在半個月前、晚上7時至8時曾經多次調頻,據內部技術員指出這是一次駭客攻擊。”
說完,他抬頭看向歐文。
歐文想起這是看過雜誌後、替自家藝人抱不平的結果,輕挑嘴角,語氣輕快的說:“所以呢?”
司馬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念,“一週前各大網盤分享網站被入侵,到現在仍是沒能完全解決,據瞭解受影響的網盤部分只屬於凌非言的新曲。”
歐文點點頭,心說……藝人出唱片銷售不好的原因追根究底就是有盜版,盜版沒了、想聽的人不就只得去買了。
──這完全是強勢而鬼畜的做法,網民們在那頭淚流滿面哭求新曲,這頭完全是鬼畜系的駭客大神在作惡。
“那麼我想知道為何獨獨是凌非言呢?你不覺得很可疑麼?”司馬燕見他沒說話只得引導下去。
歐文搖搖頭,“不覺得,沒有盜版很好。”
司馬燕嘴角輕扯,合上本子看著他道:“好吧,我直接點說了。”
歐文眼角往上挑瞅住他像在說──早該如此。
司馬燕有些失笑,“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件都是圍著凌非言來轉的,而凌非言在從前沒有這本事,所以我可以大膽的假設這一切都是你、新上任的經理人所做的不是?”
歐文一笑,“你跟說這些,難道司馬都督想抓我回去吃牢飯?”
司馬燕也笑了,“如果你是我唯一認可的那位駭客,那麼我不會。”
一旦取得有利證據,司馬燕從來不是處於被動的主,轉眼話鋒一轉,“那麼你是否可以回答我,為什麼你會叫我司馬都督?”
歐文淡淡回答,“因為你姓司馬,很容易便聯想到三國名人。”
司馬燕搖搖頭,看著他說:“這樣叫我的人只有一個,我想你該知道我指的是誰。”
桃花眼微成弧形,歐文十分愉快的說:“即使你沒有成為愛因斯坦的潛質,但我相信你擁有福爾摩斯的特質不是?”他晃了晃食指,意有所指,“福爾摩斯說──當你把一切不可能的結論都排除之後,那剩下的,不管多麼離奇和不可思議,也必然是事實。”
司馬燕很賞面的點頭,笑道:“出自面板變白的軍人這節的偉大名句,你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
轉眼,他直勾勾看著歐文,輕輕說:“那麼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愛披馬甲去惡作劇我知道,但是你這馬甲不是能隨便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