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怕喝藥,對不對?”著重“怕”字。
藍衣倏然飛舞,寒氣自他身上散發開來,侵得我渾身冰涼。
“怕?”他冷笑不豫。
我笑笑不答,只示威性地推推藥碗,挑眸看著他。
寬袖一揚,那人舉碗入綾紗,將那濃稠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
我笑望著他,雖見不到他的樣貌,心中卻已肯定他該是個年輕人。
年少氣盛,甚至還存著幾分孩子般的心境。
藥碗砰然落桌的時候,他痛苦地咂咂舌,隨即又連續喝了幾杯茶。
我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輕輕開啟,裡面包著幾顆暗紅色的果子,伸手遞到他面前,笑道:“很甜的,吃一個壓壓藥味吧?”
他卻愣了,握住茶杯的手鬆開來,復又緊緊握住,直到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隱現。
“爰姑給你備下的。我怕喝藥,二哥也怕。以前我們要喝藥時,她都會給我們準備這個來哄我們。”我淡聲解釋,看似無意地將一顆果子遞入那綾紗之內。
他愣了愣。
我凝眸看著他。
他還是不動,也不說話,室內的空氣一下子有些禁錮凝結。
我沉吟一下,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正待收手時,卻有冰涼的唇靠近我的指尖,咬住那顆甜果後,隨即離開。
斗笠轉開,他又開始側頭對著我。
我若無其事地一笑起身,拿了藥碗離開。
臨行時,我不忘交待:“早點休息。你得快養好了病,我可不想帶著一個咳嗽不斷的人隨我北上。”
他不答,只見那黑色綾紗微微動了動,似是他抬頭看我。
“謝謝。”話雖輕,我卻聽得清晰。
臨淄互市
趕路疲憊,一夜深睡。
次日清晨。
洗漱過後爰姑給我綰了男子高髻,纏上一條繡紋的銀色巾幘。
銀色的裳,鴉色的鬢,如玉的面龐,翩然的風度。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愣神,陡然間卻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二哥那漂亮驚人的容顏來。
我扭頭朝爰姑笑:“夷光若是男子,定叫二哥不再是天下第一公子。”
爰姑抿唇,慈愛地看著我,捋捋我的鬢角,點頭。
念及無顏,我突然想起一人:“聶荊還沒起來?”
爰姑柔柔一笑,眼角瞥向窗外,道:“那孩子早起來了,此刻正站在院中等我們呢。”
“那他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