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瞧著車外景緻,聞著依稀自遠方飄來的幾許涼沉沉的輕柔花香,緩緩閉了眼,滿臉愜意的舒坦。
身旁有人湊過來,腰間一緊,隨即我便落入了他的懷抱。
我轉身勾住他的脖子,睜眼望著他。
他俯面下來,滾燙的唇自額角慢慢下滑,沿著肌膚點燃一波又一波的漣漪,然後將那溫軟輕輕壓在了我的唇上。
我不動。
“想什麼呢?”他抬起頭,垂眸看看我,嗓音親和微啞,柔柔地,撩人。
我微笑,轉轉眸子:“你!”
鳳眸點墨渲染,暗色深深,他瞅著我笑,一臉滿足的模樣:“丫頭不知羞。我就在你面前,還想?”
我點頭,嘻嘻笑:“好好好。那我想別人。”
“你敢!”公子發怒,眸間笑意卻不減。
我抿抿唇,眼睛盯著他,手指抬起觸上他明顯瘦削下去的臉頰,撫摸著他的長眉他的銀髮,心疼道:“你真的瘦多了。這一路,累了吧?”
無顏搖頭,微笑:“你在。我便不累。”
這話的邏輯聽得讓我覺得好笑。我眨眨眼,忍不住反問:“那我若不在了呢?”
無顏怔了怔,笑意僵在唇邊。
隨後他俊面一冷,近乎惱火地望著我:“胡說!”
“我若不在,你也不要覺得累。”我抱住他,扭過臉,靠在他的肩上。
他不應,修長的手指緩緩揉撫著我的長髮。沉默半響,他問:“三日一隔,你今天吃藥了沒?”
我輕輕點頭。早上出發時一粒藥丸吞下,直到此刻那雪蓮寒氣猶在肺腑間翻騰不歇,口中餘清香,幽幽的,涼涼的,如含冰魄,一縷一蕩,牽著魂魄在飛舞。
他伸手扳過我的臉,仔細凝視了許久,突然吻落下,狂燥而又衝動地吮吸著我口中的冰涼。
我費力推開他,不安:“不要!這藥有毒!”
鳳眸裡顏色變幻,深沉晦澀,一點也不明朗。半天,他方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藥有毒,我知道。”
“那你還……”話至一半頓歇,他又吻下來,手指狠狠抵在我後腦上,動作霸道得讓人沒有說不的餘地。
胸中窒息,我閉了眼,不知沉迷在哪方。
一陣急喘後,他的聲音自唇齒相親處慢慢傳出,一字一字,雖輕雖淡,聽入耳中時,卻震得我整個心神都在搖動。
“丫頭,你生死都離不了我……離不了!”
眼中隱隱有溼潤在流動,心中疼痛,倔犟和堅強在一絲絲地抽離,許久後回眸,那裡唯剩下了滿滿的柔軟和怯懦。似愛,似悲,更似哀。
我不語,任由他吻得瘋狂。
情根深種,再棄不甘。
馬車自穹頂下緩緩馳入宮廷。
天邊夕陽已落,霞彩彤然,餘暉謾斜映灑上琉璃瓦碧瓷磚,縱使簷欄上黑綾白綢素裹依然,但湮在百里金芒的耀目下,整個宮闕綻發著不可一世的煌煌氣象。
隨著無顏回到長慶殿,昔日的鶯鶯燕燕如今隻影不見,滿殿宮人無幾,一派奢華富貴的清寂中,落音回聲,景象間竟隱隱有了些蕭條的意味。
我蹙眉,暗藏下心中的得意快樂,故意裝出感嘆的模樣,斜眼看無顏,同情道:“可憐,你如今真是孤家寡人了。你可真捨得?”
無顏嘆息,搖搖頭,看似痛心不捨:“沒辦法。誰叫本公子身邊跟著天下第一悍女?”
“你!”我咬牙,握緊了拳頭,在他眼前示威性地晃了晃,“敢說是悍女,悍女可不是白叫的!”
“你揍亦可,本公子甘心。”他大笑,言罷,竟毫不避忌地抱起我在殿中央轉了轉。絢爛霞光穿透大開的窗扇照入,淡紫帷帳隨風飛動,青絲飄揚,隱約中有濃香撲鼻,滿殿宮人皆看得害羞地垂下了頭,我猶不可避臉龐通紅。唯有他,那個放誕而又不羈的風流郎,神態間得色滿滿,笑容愈發地倜儻瀟灑、俊美無雙。
我被他轉得腦子發暈,待他放下我時,腳下一個踉蹌。
他扶住我,微微一笑,拉著我的手走去書房。
兩人行走靜靜,行至書房前,我低頭沉吟一下,忽道:“以後不能了。”
“什麼?”
我咬了唇,垂下眼簾,悄聲唸叨:“不準再招惹別的女人,不準再風流無忌,不準……”
手上一緊,我停下說話,瞥眸望向他。
他凝眸瞧著我,輕聲笑了:“有你便是天下,夠了。”
“當真